米歇尔和米歇拉住的屋子还没有奢侈到拥有一个独立厕所的程度,事实上,村子里除了村长家以外谁都没有,大家要上厕所只能去分布在村子各个偏僻地方的粪坑那解决。
该说是幸还是不幸,那其中一个粪坑就在米歇尔家隔壁,整日臭气熏天,这也是米歇尔一直不喜欢待在家里的原因之一。
“去吧,我在羊圈那等你。”米歇尔拍拍妹妹的头如此说道。
米歇拉糯糯的点了点头,转身踏着小碎步跑到隔壁去了。而米歇尔目送着她离开后,走向屋子旁边的羊圈,他们买下的那匹老马正站在里面闭眼休息。
米歇尔打开羊圈的小门,走上前摸了摸被吵醒的马儿的脖子,顺手整理了一下它背上的马鞍,随后把背着的行李袋绑在马鞍的带子上。
说是行李,其实也没有多大,也就小学生的书包大小,里面只装着两壶水、一些干粮和一张从行商手里买来的简易地图,另外还有一些不多的钱财。
不是米歇尔不想准备得更充分点,实在是家里没东西能让他搬走的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原本存在的床和桌子,都被米歇尔的父亲拿去换成钱买酒喝了。
那些掺了水的劣等酒虽然不贵,但也经不住量多,自从那个老家伙开始频繁酗酒以来,这个家就随时处在崩裂的边缘。甚至有一段时间米歇尔和米歇拉一天只能勉强喝上几口粥,饿成皮包骨,靠着周遭好人家的接济才勉强熬过来。
情况在米歇尔对他的生父强硬抵抗之后才开始有些好转,他赚到的钱从那时起也不再被老男人全部抢走,每次都总能留下一点余钱,供他和妹妹生活。
如果没有他赚钱资助那个老家伙花天酒地,那混蛋恐怕活不过一星期吧。米歇尔如此想着。
但是,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米歇尔嘴角翘起来,笑得很冷。
异世界的夜晚万籁俱寂,只有习习凉风吹拂草丛的声音飘荡在耳边。米歇尔仰望星空,繁星清晰可见,大大的圆月遥挂于天空。这个世界的天空还没有被人类污染,显得复杂而又纯粹,星与星点缀的夜空,美得令人心醉。
正当米歇尔看得入神时,一个熟悉的尖叫声划破夜空,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
米歇尔楞了半秒,脸色大变。
他不可能认错的,这是米歇拉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被袭击了吗!?还是说——
米歇尔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脚下动作也不慢,毫不犹豫的扔下马,宛如疾风一般拔腿朝隔壁狂奔。
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是缩着身子满脸惊恐的米歇拉,她捂着小嘴蹲在角落,眼角泛出泪花,看上去就像是歌剧中即将遭到迫害的贵族大小姐,我见犹怜。
而摇摇晃晃站在她面前的,却是米歇尔怎么也想不到的人物——他的生父,格兰·尤里乌斯。
该死,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酒馆跟那帮酒鬼厮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