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陆纤拿着帕子抹泪,呜咽道:“先前府上定是忌讳姑娘身上有孝,怕坏了府上的风水布局,给府上带来晦气,我们姑娘懂事,所以才没吭声。可是作为奴才,如何能看着姑娘被人当做奴才下人,丢了老爷太太的颜面?何况我们家的姑娘已经出了热孝。”
热孝之人不能出门拜客,因为身上还穿着孝服,如若登门,只能从角门和后门出入,以免冲撞,这个规矩陆纤不是不懂,但是别忘了,黛玉两次进京差不多都是出了热孝,热孝是一百天,而且不是林家巴巴地上门,是贾家巴巴地去接去请。
适者生存,关于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陆纤很愿意去遵守,不会踏破底线,但是她不会受一丁点的委屈,也不在意什么抛头露面不好。
上回进京时的春纤不是她,无法出口诉说,现在她不会闭口无言,委屈总是要让人知道不是?
不说出来,谁知道他们的委屈?
黛玉进荣国府什么门,无关委屈与否,陆纤不是为了争一口气,而是要让黛玉从进的门开始,奠定她在荣国府里的地位。
再进角门与下人无异,谁还看得起她?
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堂堂正正走仪门,在荣国府住下去才有底气,向众人表明她不是一无所有的寄人篱下。
京都码头上人来人往,荣国府不是没有对头,在这种情况下,倘或还让林黛玉走角门,就等着受人讥讽弹劾罢,林如海是死了,可他在读书人心目中的地位还没动摇,黛玉一介孤女受委屈不要紧,可那是打在读书人脸上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