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后世那种高产品种,只有从美洲传过来的原始品种,又没有高质量化肥,没有农药,加上干旱,能亩产六百斤他已经很满足了。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小麦、谷子、糜子之类的庄稼,就是雨水充足的时候亩产也就两石左右,干旱年份连一石都不到,带麸皮也就一百斤上下。
“大人,从今年起,恐怕就种不了冬小麦,也没法达到两年三熟的效果了。”王继宗忽然又忧愁满面地说道。
秦川皱了皱眉,他知道王继宗为何这么说,因为天气一年比一年冷。
“唉,去年春播比前年晚了半个月,今年比去年又晚了半个月,种得越迟,收成越晚,到了秋收,恐怕是来不及种冬小麦了。”
“而且,今年的冬小麦被冻伤的不少,娄烦谷地那些田地里的长势参差不齐,收成肯定要打些折扣,到了明年,恐怕冻死冻伤的只多不少。”
秦川揉了揉额角,沉思片刻后,道:“明昭,你再写几封信去顺天府,跟那几位开明的大人说,今年的新作物收成之后,若有存余,让他们尽量留给咱们,咱们可以高价买下来,只要有货,银子不是问题。”
“咱们得多弄点种子,尽快把新作物都种开来,接下来几年肯定都只能一年一熟了,咱们得靠新作物增加产量,但这二十亩土芋就算能亩产六百斤,就算全存起来,到明年也只有一万斤种子,只能种七八十亩地,后年也只能种三百亩地,这点土芋远远不够。”
“好,我今晚回去就写信。”
“这些时日辛苦你了,忙完春播,得抓紧时间把人才都培养出来,能为你分担一点是一点,对了,咱们也得继续招贤纳士,尤其是开明的读书人,能招的全招来,银子不是问题,给他们开高点月钱。”
“大人放心,这些事罗文天都在办,他交游比我广,也比较能说会道,会用些手段,肯定能招到不少贤能。”
秦川点点头,又拍了拍他肩膀:“嗯,这就好,反正你们这些读书人得先辛苦一阵子了。”
王继宗意味深长地笑道:“大人若想走捷径的话,只需将一人纳入账下,四方才子贤能自然会纷纷来投。”
秦川眉毛一挑:“哦?那人是谁?”
“汾阳文成。”
“嗯?”
秦川愣了一下,那不就是自己老丈人吗?
“没错,正是大人岳丈。”
王继宗又笑了笑,接着道:“大人,您这位岳丈大人的才能不在我之下,明明出身官宦世家却不愿出仕,在山西清流中素有声望,最为关键的是,他父亲文争乃是太仆寺少卿,总理西北马政,虽然只官居四品,却比许多二三品大员更为吃香,更让人乐意讨好巴结。”
“大人只需娶了文小姐,把文成纳入账下,自然引起山西诸多清流才子,开明贤能的注意,又将这位太仆寺少卿捆在一艘船上,也能引起诸多渴望功名利禄之人的注意。”
一听这话,秦川就笑了:“这主意不错,等朱由检跟我讲和,我就去汾阳把我老婆和岳丈大人一起抬过来。”
“那我就等着喝大人喜酒了。”
“对了,你写的那份奏疏,应该已经到朱由检案头了吧。”
“算算时日,应该是到了。”
“就不知他看完奏疏是何反应。”
“应该会息事宁人。”
“但愿吧,不说这个了,走,咱们上西头沟水库看看水库如何。”
“好。”
两人离开田间,策马上了西头沟。
水库里的水位已经到了总容量的三分之二,上游的两条小溪仍在潺潺往下流,因为周洪山顶的积雪还没完全融化。
而且,有了春雨和雪融,地下水位肯定会升高,山上的山泉也会出水。
王继宗说,往年大旱时,山上的山泉也要到五六月份才会枯竭,也就是说,两三个月里,西沟头水库依然能得到水源补充。
就不知补充的速度能不能赶上蒸发的速度。
如果能,再加上积雪完全融化,到时候西沟头水库应该能注满水。
六七月份又是雨季,如果能下那么一两场雨,今年的庄稼收成就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