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拱拱手。
“黄兄弟,时候不早了,凉粉也吃……”
“老板再来!我要吃十碗!”
“好嘞。”
“哎呀,白嫖的凉粉就是香。”
“……”
“薛兄弟,别急着走嘛,我对你的古董店很感兴趣。”
黄富贵拿袖子擦擦嘴,名贵的丝布上顿时多了一处污迹。
“听手下的说,最近京城一半倒斗的都把货卖给你呢,‘千金买马’那招生效了?”
“和想的有些许出入,不过方向是对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吧?多少钱都不够烧的。”
“我打算加大力度。”
“……”
薛蟠想了想,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宣传单,摆在桌上。
“从明天开始,我就会让人派这张东西出去,免费帮人鉴宝。
鉴定出是真的,他们愿意卖,我们就当场收了。”
“呵,还免费?”
黄富贵饶有兴致地看着宣传单,摇摇头。
“照理来说你现在也不缺货了啊,想不懂……让我猜猜。”
黄富贵想了一会儿,看看宣传纸,又看看薛蟠,问道。
“难不成你是为了打响名气?此事一出,无论卖与不卖,想必定有好事者拿着古董过来鉴定,甚至还会有故意拿赝品来浑水摸鱼的,如若你们有高手坐镇,鉴定的有条理让人心服口服,名气倒是能更上一层楼了。”
薛蟠笑了,摇摇头。
“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想要有名气,最直接的方法是花钱请些收藏名家过来,又何必绕这么大一圈。”
“嘶——”
黄富贵皱了皱眉,又问道。
“难不成是为了将底层正常渠道的货源也买走,让京城其他同行无货可收?”
薛蟠笑笑,还是摇头。
“这,真想不到了。”
“我想把古董本身的话事权给垄断了。”
薛蟠指了指桌上的碗。
“日后,我薛家说这个碗是古董,它就是古董。即使它前一刻还装着凉粉,它也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我薛家说这个碗是废物,那它就是废物,即使它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它也只能是一文不值的废物。”
“……就凭这张纸?”
“就凭这张纸。”
“那黄某,拭目以待了。”
黄富贵认真地看着薛蟠,他发现他有些看不透了。
他家庭复杂,从小到大他不只听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事,见了多少形形色色的人,但是像这种他看不透、玩不转的同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实在是有趣极了……
这事倒不是黄富贵不聪明,而是在各个朝代下的重农抑商,商业这行根本就玩不出太大的花样,连万恶的资本主义萌芽都破土又被埋上。
带着后世玩到起花的商业套路、还带着前人不断探索改进的管理制度而来的薛蟠,对他们来说压根就是降维打击。
像是免费经济这样的词,纵使说出来,他们不仅不信,还要拿来当笑话看的。
“薛兄弟,我还有一件事不懂。”
“你说。”
“难不成你不知道我也有古董店?就这么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