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非见张喜奎此刻狂躁难以自制,忙上前抓住他的双手,想让他冷静下来,可却反而激的他更加疯狂的反抗,田大头见状也冲了上来,一左一右与知非一齐挟制张喜奎。
突然,只听嘭的一声,随之田大头也发出的哎呀惨叫声,紧接着他便脱手摔倒在地。知非慌乱中,按之不住,张喜奎趁势狂叫着跑进了基督堂内。
只听田大头哀声喊道:“你这洋和尚,为啥打人?”
知非赶忙看过去,见一个洋人站在田大头身后,手持一根木棍,一脸惊恐的看着二人,他听田大头质问,竟用生硬的胶东话回道:“你们是什么的,为什么要抓奎,他是个病人,你们在耶稣基督面前做恶事,是要受到惩罚的,我要为你们忏悔!”
知非本待上前解释,可见这洋和尚居然自顾自的放下木棍,开始嘴唇颌动默念着什么,好像刚才并未发生什么一样。田大头揉着肩膀站起身子,刚才那一棍声音很大,可力量却很小,他站到知非跟前,一脸恼恨地冲着知非唠叨:“这洋和尚,也不知在念什么经,他把俺打了,还要替俺忏悔,这洋庙真他娘的怪!”
知非自小也是头一次见到洋人,当然不算那矮小罗圈腿的东洋小鬼子,他刚才半晌未说话,也是因为十分好奇,多打量了几下那身材高大的洋和尚。他知道这洋和尚应该不坏,只是被误会了他们要害张喜奎而已。
知非走上前去,施了个道礼,缓声解释道:“这位洋师傅,小可是个道士,您那洋经对小道没什么作用。被你打那位是奉天后娘娘的!我们二人并无恶意,是来找张喜奎打听海上阴兵的事,谁想他一下子就发了狂,正巧被洋师傅您误会了!”
那洋人抬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看着二人说道:“我不是什么洋师傅,我是基督新教的传教士,我叫罗姆根,是丹麦国来的。你们是说那海上的鬼兵!”
“噢,那什么,木根饺子,你也知道海上阴兵?”田大头听岔了洋教士的话,赶忙问道。
“我不是饺子,我叫罗姆根,是个传教士,我来这儿好多年了,鬼兵是这几年才有的!”
知非听他所说,感觉十分奇怪,如果阴兵是甲午遗兵,为何十几年前不曾出现,在近几年才出现,忙转头疑惑的看向田大头,田大头立马会意,走上前对他说道:“确是如此,近几年出现的,只是这阴兵从未祸害航船,不似那百大间,昨夜之事可是头一回啊!”
这时罗姆根接话道:“都是日本人惹的,他们想去捞沉在小岛子那边你们大清的沉舰,最后也不知成没成功,反正那以后就有了这鬼兵,奎好像也是那时候疯掉的!”
知非瞥见田大头听到这话有些不安的神色,他并未过多在意,接着问罗姆根:“张喜奎为什么这两年在你这儿无事?”
“我定期给他服用镇静的药物,还给他讲福音,他感受到耶稣基督的圣光,自然要好多了,可你们……”
知非知道这洋教士一有机会便要宣传他的教,又感觉对张喜奎有些莽撞了,忙止住罗姆根的话头,问道:“罗教士,能否再给他些那清心的药物,我们非常需要知道阴兵的事,有个小婴孩的命全赖于此了,若是能够挽回,他们一家人也会非常感谢你们那个爷叔的!”
“是耶稣,不是爷叔……好吧,我来试试,耶稣基督的光芒照耀世界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那个婴孩,我主一定会搭救的!”罗姆根将知非二人请到了礼拜堂内,便到后院去寻找张喜奎去了。
知非二人一夜未眠,在礼拜长椅上等的耐不住,斜躺倒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穿着长袍的罗姆根走来拍醒二人,告诉他们张喜奎已经冷静了下来,表示愿意告之关于阴兵之事,二人自是喜不自胜。
知非二人随着罗姆根进了后院,原来这个基督堂别有洞天,后面居然是一个四合院,张喜奎正披着被子蜷缩在一间小屋中,他见知非二人进屋,虽不像之前那般抗拒,可眼神还是有些躲避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