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府尹自是知晓麦高所言均属实情,却还是极力辩解道“大人此言未免有失偏颇,即便下官不敢贸然杀害大人,可若说将大人活捉也是不难,届时若你我易地而处,想从大人口中拷问出太祖谜题的隐秘想来也并非难事。可我等宁愿以身犯险,只想迂回地从大人这里打探些许消息,无非是因着不愿同大人闹僵,才会如此,世子实是不想伤了和大人之间的情谊,绝了日后的可能,还望大人能够明白世子的苦心才好。”
麦高对商丘府尹的苦口相劝嗤之以鼻,“平国公世子若真如你所言那般,颇为顾念我们之间的情谊,就不会将本官如傻子一般耍弄了。与人相交但求交心,友人之间就应坦诚相待,而不是暗藏心机,步步算计。不说本官这两年助世子良多,便是寻常相识之人,这般做派也未免让人太过心寒,足见他丝毫未曾感念过往的情谊,实是不值得本官倾心相待。”
“府尹大人即便说再多也改变不了此事,今日他尚且需要本官襄助都要算计于我,他日待到他身居高位,又如何能放本官全身而退,本官不知府尹大人为何甘愿如此卖命,但本官却非轻贱自家性命之人,绝不会因着些虚无缥缈的承诺便让自己泥足深陷,本官劝府尹大人也要想清楚才好,做这些究竟值不值得。”
商丘府尹自是听出了麦高的弦外之音,心知纠缠于那不值一提的情分绝难打动麦高,于是便道“麦大人莫非以为皇上就十分信任于你吗,如今他愿赋予大人诸多权利,不过是为了能让大人与世子离心离德,此刻大人不正是因着皇上的信任,而看轻了你与世子之间的情谊了吗。”
“大人不妨回想当年初见皇上,到同世子北伐离京,直至大胜还朝,大人是不是也曾对皇上心存戒备,不过是因着此番收服北辽,皇上待大人的态度陡变,大人这才逐渐与世子产生了隔阂,下官别无他意,只望大人切莫要因着皇上些许的小恩小惠,错待世子,选错了效忠之人,他日悔之晚矣。”
麦高眼见着二人之间的对话逐渐朝着预期的方向而去,心下颇为满意,面上却是故作讥讽地道“府尹大人这话说的可笑,本官即便不信皇上,又为何要相信世子,就本官而言,他们身为皇室中人,彼此之间并无多大区别。且在本官看来,皇上初时有所防备实是情有可原,而后给予本官的信任才更显弥足珍贵而世子却能表面上同本官相交莫逆,私下里暗藏算计,才令人更觉得心寒。”
“本官倒以为,跟着皇上做事即便日后不能身居高位,但只要不行差踏错,应是能的善终。而跟着世子谋求富贵,不说他最终究竟能否得登大宝,单说他如今这番做派,一旦他日登顶想必便就是本官的死期了。本官以为府尹大人此前说的不错,良禽择木而栖,本官为何不选皇上,反倒是要跟着世子,莫非就只为了你口中所说的那些许情谊,府尹大人自己不觉得太过荒谬了吗。”
商丘府尹见麦高态度这般坚决,也觉这些空洞无谓的细枝末节于麦高而言毫无意义,只得道“大人,下官也知你此时不过是恼了世子过往不愿坦诚相待,但须知即便是皇上也绝难做到同臣子开诚布公,大人又何必过于苛求呢。世子为大人付出良多,下官不妨同大人分说一二,只望大人不要急于杀我,不妨回去好好思量一番,也不枉世子对大人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