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卿：“……”
小餐馆里，白炽灯光线明亮，街道上行人走过，旁边电视机里还播放着狗血剧情。
这个世界真实！鲜活！不傻逼！！
而她确定她从段慕尧嘴里听到了那句话。
神她妈不合格的兔子。
她是兔年，但是她是人，又不是真的兔子。
不爱吃胡萝卜，没有戳个合格章，难道他想把她开除兔籍么？
明卿断定他就是想找茬。
没事找事，欠抽！
她眼神鄙夷地看着他。
然后不打算理会他。
她是觉得自己没有计较的必要，但是沉默下来又渐渐地不服气了。
他凭什么说她不合格？
就因为她不吃萝卜？
明卿不愿意就这么输给他，她要找回场子：“那你是属什么？”
段慕尧一顿，微眯狭长的眸子看她，几声轻笑从他喉咙飘出，拖腔带调的不正经：“虎啊。”
明卿眼睛一亮：“那你吃肉吗？”
反应过来这问得不对，他可以有很多狡辩的借口，她急匆匆补充：“生肉。”
他意外地挑了下眉，没有立刻回答。
明卿却觉得自己胜利了，翘着尾巴，洋洋得意：“那你就是不合格的老虎呗。”
他忽而低低地笑了一下，玩味说：“想知道吗？”
明卿瞬间懵：“啊？”
段慕尧露出一个颇为做作的苦恼表情：“那我满足你吧。”
明卿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腕就被他抓住，木愣愣间就被拖了过去。
他微微低头，细碎的黑发垂在额头，一边勾唇笑一边轻启薄唇，作势就要咬下来。
明卿：“！！！”
明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这也太狠了！
明卿石化了一秒，然后用尽全力抽了回来，惊恐地看着他。
他也没抓紧，细软的手腕从他手心里挣脱出去，明卿宝贝地把手藏在了桌子底下，警惕地瞪着他。
段慕尧歪了歪头，恶劣地笑。
“不是你想知道吗？”
明卿：“……”
行吧，你赢了。
明卿狠狠地用筷子往饺子胖嘟嘟的身体扎了进去，凶恶地咬了一口。
明卿泄愤一般吃了两个，终于再次心态平和了，她抬头认真地看着他，语气严肃：“段慕尧。”
段慕尧勾着唇：“嗯？”
她的表情特别真诚，仿佛担心他会不相信一样：“论变态，你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王中王。”
段慕尧：“……”
“明卿！”
她回头看，发现是孙焦洋和黄甜。
段慕尧瞥了一眼，又散漫地垂下眸子。
明卿眨了眨眼，不得不再次停下吃东西的动作：“小甜，体委。”
“好巧。”孙焦洋看向段慕尧。
明卿抬头看，只觉得段慕尧冷淡得很，孙焦洋倒像是狗见了肉包子，肾上腺素飙升。
那不得满足的模样，简直可怜。
孙焦洋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笑道：“明卿，你练完舞了？”
明卿点头：“是啊。”
“他们还在唱k，应该还要玩挺久的。有些人想吃热食，我们就出来打包点东西偷偷带进去，待会你要现在要一起来吗？”孙焦洋兴致勃勃，“孟荷还在啊。”
明卿看向孙焦洋，他在拼命朝她眨眼睛，大概发现她没什么反应，甚至拍了她一下肩膀，力道有些大。
明卿：“……”
明卿有些无语看向段慕尧，刚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干巴巴地微笑：“介绍一下，我同学，孙焦洋，黄甜。”
“段慕尧，一班的。”
孙焦洋有点兴奋：“你好，我叫孙焦洋，很高兴认识你。”
段慕尧嗯了声，情绪不算高，语气懒懒的：“你好。”
黄甜站在一边，偷偷瞥了一眼段慕尧一眼，心下有些惊奇，一瞬间已经九转十八弯了，浓浓的八卦之心在升腾。
妈妈呀，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目光炯炯地盯着明卿看，明卿被盯得头皮发麻，迟疑地看着筷子上的饺子：“小甜，你要吃么？”
“不不不，不用。”黄甜猛摇头，语气克制激动，“我自己买！”
明卿只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又实在说不上来，不过她也懒得纠结：“好吧。”
孙焦洋点了好几份让老板打包，两人坐在剩下的两个空位上，孙焦洋就坐在段慕尧旁边，屁股不停挪动，坐都坐不安稳的模样。
明卿看见孙焦洋偶尔就会偷看段慕尧一眼，段慕尧脸色淡淡，压根没把他看在眼里。
明卿：“……”
要不是知道孙焦洋的心思，她都要觉得这是在上演一出求而不得的戏码。
气氛有种诡异的沉寂。
然后很快被靳枫给打破了，他手里提着一个白色袋子，里面装了各种烧烤，香辣诱人的味道很浓。
看到孙焦洋和黄甜，他只是愣了一下，笑道：“明卿的朋友啊？”
他十分自然地从另一边桌子下拖来了一张椅子：“要吃么？别客气，我买了很多。”
刚好这个时候老板也把孙焦洋点的单子送了上来。
孙焦洋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脸上有种难言的遗憾：“不用了谢谢，我同学催我们回去了。”
说着他就把东西提了起来，笑道：“我和黄甜先回去了。”
明卿摆了摆手：“再见。”
孙焦洋和黄甜走了，明卿转头差点就被一根火腿肠怼上了脸。
“明妹妹，吃啊。”
鼻子间都是香辣的气息，味蕾瞬间被刺激到了，明卿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手下的饺子越发寡淡了，今天这一顿她吃得很是郁郁寡欢。
明卿被迫忍下馋虫，义正言辞地拒绝：“不了，你自己吃吧。”
“怎么不吃？我都买了这么多。不喜欢吃火腿肠还有别的啊。”靳枫不放弃，“还有章鱼，热狗，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豆腐皮包鱼腥草我都要了一份。”
明卿素着一张脸，再次拒绝：“怕胖。”
她今天没忍住吃了一个阿尔卑斯又加了一份饺子夜宵，今天份的罪恶已经超标。
“你们跳舞的也太辛苦了吧，人生没了吃该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这真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靳枫不赞同地摇头，“胖点也好看啊。”
明卿耸了耸肩，自嘲道：“你愿意看颗球在台上滚来滚去？”
靳枫：“……”
靳枫被噎得不轻，嘀咕说：“哪有那么严重。”
他又问，“明妹妹，你跳舞在哪里上课？这附近？”
明卿点头说：“北宁路那里，在广场旁边。”
“诶，段哥，”靳枫眼里有了兴味，手肘顶了一下段慕尧。
段慕尧：“嗯？”
“就在你家附近啊，”靳枫忍不住调侃，“缘分这事真是不好说，果然要来挡都挡不住啊，我说你们两个这就是……”
明卿啃着寡淡的饺子，随口道：“孽缘。”
段慕尧：“……”
靳枫：“……”
——
一转眼来到周一。
文体楼二楼舞蹈教室，正在上舞蹈课。
比赛结果是乐淑老师宣布的，这次的人选是明卿。
舞蹈教室里响起了一阵掌声。
乐淑看向明卿，神色严肃：“这次的比赛很重要，我们所有老师都希望你们都要努力做到最好。尤其是明卿，更是要严格要求自己。”
明卿认真地点头：“我知道。”
乐淑又鼓励性质地说了不少话，拍了拍手掌，笑道：“好了好了，大家也别太紧张。先活动一下身体，明卿，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明卿跟上去：“好。”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紧闭的办公室门后。
乐淑和明卿一离开，众人就憋不住开始说话。
“果然是明卿，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猜不猜得到，还能咋样。”
“你这话有点酸了啊。”
“我酸怎么了？我大大方方的酸，明卿跳得比我好我也认，也好过某些人明明怄得要死还要装不在意。”
“之前靠老师的喜欢赢了又怎样，现在被人用实力打脸回来了。”
……
即使再小声，有些话还是落在了赵茜的耳朵里，刺耳得不行。
她的神色变了变，垂下头，到底忍了下来。
好友杨筱冬劝说她：“不就一次表演吗？就让她一次呗，毕竟谁知道她还有没有下次呢。”
她压下腰，直视着脚尖，再抬头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格外温和：“乱说什么，明卿跳得确实好，她被选上我也替她开心。”
杨筱冬看着她，只能虚弱地安慰：“你跳得更好，不比她差的。”
赵茜往旁边几个女生看了一眼，她们都在看她笑话，嘴角的笑微僵了僵，低头没有再说话。
办公室就安排在舞蹈室的旁边的。
乐淑坐在办公桌后面：“坐。”
明卿乖乖地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明卿，你上次在舞台上的表现真的很让我们惊喜，这次的决定也是我和其他老师一致通过的，没有任何异议，”她顿了顿，“除了平时练习你在课余的时间也要多加练习……”
舞蹈课结束。
明卿约好了要和孟荷一起去买学习资料，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把家里的钥匙忘在舞蹈室里了。
陈雅和明淮今晚有时出门，估计要很晚才回家，明卿只能回去拿。
孟荷懒得动，根本不愿意爬楼梯，挥了挥手，让明卿自己一个人上去。
明卿刚推开门，一声巨响，又一声从里面传出来，抬头看，是椅子猛地砸到墙上的声音又摔在地上的声音。
明卿和赵茜的目光对上了，她的脸上狰狞的情绪还没有散去，胸膛急促地起伏，目眦尽裂，哪里还有平日里温柔的模样。
被砸的椅子歪歪扭扭地横在两人中间。
明卿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心里有些一言难尽，也懒得看她，弯腰随手把椅子扶起来，拖了两步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