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他今日丑时才到的琵城?”我有些惊讶,这厮丑时到立马就冲进我的房间?
“主到的时候已经两三天没合眼了,”庆华姑娘正埋头生着炭火,“这碳是真的好,若不是此次护送的是宁姑娘,主还不会拿这么好的碳来。”
“宁姑娘?姑娘不是姓方吗?怎就突然变成宁了。”小枣满脑子的疑惑。
庆华姑娘点点小枣的头:“这些你就不必问了,你就只要知晓你现在同我一起伺候的叫宁姑娘。”
“晓得了。”小枣道。
“快将那黑包里的铜架子拿来,里头的肉也一并拿出来吧,”庆华姑娘拨弄着炭火,“这炭火烧的正旺,我们来炙肉吃。”
一听到肉,被车内温度烘的睡意朦胧的我一下子变得十分的兴奋,自我受伤开始已经好久没吃到肉了,天天青菜白粥,吃的我也像个青菜白粥:“苗医师~”
正在闭目养神的苗医师慢慢的睁开了眼,瞧了那肉一眼:“只可些许,不宜过多。”
在庆华姑娘的严格把控下,到我嘴里的肉不过那么几小片,剩下的全进了其余三人和两位车夫的肚子。
我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最后索性眼不见心为净,翻了个身做我的春秋大梦去了。
吴越边境,两国战事接近尾声,谁也没损失多少,谁也没获得多少。唯一的成果还是让吴文瑄这名小将出现在的大众的视野里。
吴国受到了几年来最严重的雪灾。前线吃紧,而后方储粮不足,难以供给的上,不得已吴国提出了和谈,而王清就是被越王三番四请才不得已拖着病体前来谈判的人。
和谈是在后日进行,而琵城到战场快马只需一日,所以王清和贺劲能在琵城能好好修整一下,顺道处理一下薛家之事。
薛承意是在他的爱妾怀中被人揪起来的,拖到王清面前时,身上只穿了一条裘裤。
“杨素香是你什么人。”王清拨弄着手边的茶杯。胡讯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这是他珍藏的名家制作的茶杯,就生怕王清一个不高兴就将手中的茶杯砸出去。
薛承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至少他不像他的儿子一样,他会察言观色,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这里最大的官是站着的,而面前这人确实坐着的,一看就知道面前此人来头不小。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回答大人的话,杨素香是某已经故去的夫人。”
“那薛守荣呢?”王清又问道。
“正是某那个可怜的儿子呀,”薛承意一说到这个便是老泪纵横,“大人不知道,某到老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谁知…谁知竟被那水金香的女子给杀了!”
“为何?”
“那水金香的女人真是恶毒,那个地方的女子不就是让男人玩乐的东西吗?一个艺姬,我儿子瞧上她是她的福分,这婊子竟然给脸不要脸,将我那苦命的孩儿给勒死了!”薛承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面前坐着的王清已经面沉如水。
“某那苦命的孩儿啊,某的夫人也是因为那个婊子死的,”薛承意说道,“那婊子下了大狱之后,某夫人夜不能寐,短短不过十日某夫人便失了女儿和儿子,一下心绪难平,便去了大狱,可人是好好的走着去的,回来却是被抬回来的,某夫人在狱中受了大刑啊。”
薛承意不管不顾,开始告起了状。一旁的胡讯已然是没有了好脸色。
“是吗?”王清依旧是漫不经心。
“确实如此啊,大人,你可要为某做主呀,某夫人被送回来时被拔了舌头,身上更是没有一块好地。某与夫人结发二十余载,某实在不忍心看着夫人就这么去了呀,大人。一定要为某做主啊。”不得不说薛承意告的状着实一流,若是不清楚真相的人定会被他蒙混进去。
“胡讯,确有此事?”王清瞥了一眼胡讯。
胡讯立刻回禀道:“大人,确有此事。”
“胡讯,这薛承意好似还不清楚他夫人犯了什么罪,你同他好好说个明白,好叫他死的明白些。”王清淡淡的语气好似一把刀扎在了薛承意的胸口。
他几度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
“杨素香私自买通谢狱史,让其嫌犯动用私刑这是其一,后亲自下狱对其施加刑法这是其二,后在狱中辱骂朝廷命官这是其三,”胡讯一一说道,“光是前两条便是大罪。”
“至于薛承意,强抢民女、强占土地、强占屋舍、私放高利、草芥人命……这桩桩件件和他的儿子薛守荣不相上下。”
“数罪并罚,就是杀头之罪。”
“接下来你看着办吧,本侯乏了,先去歇息了,”经过薛承意时,他停了停,“本侯原想着看在你们的女儿伺候过王上一段时间,不对你们赶尽杀绝,可谁曾想,你们这群地痞竟对我的人动手,这要怪就去怪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和你那个麻烦事惹尽的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