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后来也是死的极惨,”苗医师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不光被拔了舌头,还将姑娘受过的刑罚全受了一遍,最后还受了剔骨之刑,那行刑之人更是留了薛夫人一口气给抬回去了。”
“大人这般快马加鞭的赶到琵城,竟是为了这般。”为首的门客若有所思。
苗医师飞快的将医箱从帐篷中取出,就听到有人再说这个:“莫言揣测大人的心思,大人自然晓得该如何做,现下最重要的是躺在那的那个人。”
小溪边,我解开衣裳后,果不其然,后背上原已结的好好的伤口又裂开了,整个后背满是血。
“这该死的薛夫人,究竟是用了何种药,叫这伤口好都不肯好。若是她还在世,我定也要叫她好好受受这苦。”庆华姑娘看着我背上的伤满眼的不忍。
我倒是无所谓:“这有什么的,喏,你看这个。”
我转过身指着心口上那一块巨大的疤痕:“瞧瞧,这可是王清狗儿弄出来的,他射的箭要是在准一点,你可就见不到我了。”
“姑娘快些擦洗吧,小枣有些怕。”周围黑黝黝的,小枣又是经历了方才一事,定是害怕至极。
庆华姑娘也不再多言,飞快的将我身上的血污擦去,将她随身携带的止血粉细细的涂抹在我的伤口上,倒是疼得我一阵战栗。
庆华姑娘的动作十分的迅速擦洗身子到为我披上雪狐皮毛做的披风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待我们回到帐篷处时,周遭已经处理好了,不远处还有新翻的土。
活着的那个黑衣人已然被弄醒了,烦人精看见我回来了正想招呼我,只是看到我身上的披风微微一愣,他不由得冷声质问道:“这雪妾侍的雪狐披风怎在你的身上?怪不得,前段时日雪妾侍闷闷不乐,皆是因为你!”
一时间满场寂静,还是庆华姑娘最先反应过来:“廖逊,这可是主的东西,主子愿意给谁是主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门客来管。”
看起来像门客之首的人也反应过来:“廖逊,不可胡言乱语,我们可是从未见过大人的后院夫人!”
廖逊确实有些不管不顾:“恳请宁姑娘将这披风归还给雪妾侍,她自从失了一个孩子以后就变得郁郁寡欢,姑娘一个健全之人对一个可怜之人横刀夺爱,真是让人觉得着实可恶。”
“健全之人?你嘴里那个雪妾侍是没有脚了还是没有手了,”我嗤笑一声,“还可怜之人?不就失了一个孩子吗……”
廖逊见我如此,立刻打断我的话:“姑娘未曾为人母,怎知痛失孩子的痛楚,姑娘还如此咄咄逼人,真是将我心目中的宁小将军的形象给毁于一旦。”
听到廖逊这般言语,田学清也是忍不住了:“我竟是从未见过一个男子如此恬不知耻,你可知吴宁氏只剩宁姑娘一人。一个失了孩子的母亲固然值得人怜悯,但这放在宁姑娘身上就如同鸿毛。再说,对大人的内眷如此上心,廖逊你怕是别有所图。”
一席话,说的廖逊面红耳赤,他有些急眼:“田学清你这个吴人,要不是你对大人还有用,等你没用了,你觉得你还能像现在这么得意吗?”
“够了,”我解下了雪狐披风,扔到地上,“既然你口中的雪妾侍想要,那边给她了,别说的我像那种小人一般。庆华,将它烧了,希望今晚就能还到那雪妾侍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