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个应对方案,或者消灭敌军偏师,迫使敌军主力退回郯城,然后继续攻城,一鼓而下,获得辎重;或者一举打垮敌军主力,则敌军偏师也将撤退,那时拿下武原、傅阳,然后转而南下,攻击下邳诸县,以获取更多粮食,以战养战。
都将措置裕如,从容不迫。
计略已定,曹操委派夏侯惇防御城中的敌军,派曹仁督领史涣、乐进、李乾、曹休等一万余人攻击城北敌军,其余人马则暂时不动,根据敌军的反应选择下一步的行动方向——曹军东、南、西三面围城,处于内线作战,调兵较徐州联军更快。
曹操心中叹息,久经战乱的兖州,在硬实力上还是不如实力保存相对完好的徐州,更不用说徐州还能直接得到青州的支援。若非颍川士人阶级开始倒向曹操,曹操的实力还要更弱一些。
“扫清乱世,匡正华夏,任重道远啊。”曹操长声叹息,左右莫不感慨。
“使君,曹军攻我,观看旗号,兵力约在万人上下。”战场上纵横的哨骑很快就将消息送到刘备手中。在平原之上,良好的能见度之下,任何兵力调动都无法做到隐蔽。
刘备点头,道:“传令各部,坚守不动,等我号令。派出飞骑,向田、许二位将军求援;并请本阵攻击敌军大队。”
军令一下,数骑如风而去。
此时各部的官长都去统率自己的部下,只有王翊在刘备身边。刘备遥遥望见曹军汹汹而来,问身边的王翊道:“敌不待我进,而先攻我军,是有决战之意。此大不利于我,如之奈何?”
王翊故作轻松,笑道:“唯坚守不动而已。”
刘备亦笑,然后拔剑出鞘,厉声喝道:“敌众我寡,若阵破则必败,败则死矣。援军不久即至,诸军可努力!”
士兵齐呼“万胜!”
刘备的士兵虽然比较缺乏战斗经验,但身体素质方面却非常不错,当阵形完整的时候,能够发挥的战斗力不容小觑。数日之前,王翊和曹纯的那一场小规模战斗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不过这一次战斗显然不是之前那一场“武装冲突”能比得了的,之前那一场战斗,曹军只有骑兵,缺乏有效的配合,而现在,曹军步骑兼备,可以采用的战术就相当多元化,比之前战斗力强了不止一个层次。
幸运的是,刘备不用等很久就能得到援军。
曹仁率领骑兵走在最前方,哨骑不断向他传达敌军的情报,而曹仁也根据这些信息开始拟定战术。最终,曹仁决定采用比较简单的步兵正面攻击、骑兵迂回突击的策略。虽然敌军的骑兵数量比己方更多,但在局部,己方却占据数量和质量的双重优势,如果敌军的骑兵前来正面交战,那正好可以趁其兵力分散时将之歼灭。
曹仁一边思考,一边下令道:“传令——李乾佯攻贼军正面,史涣、乐进钳击左右两翼,务必使贼军不得分心他顾;曹休率步卒一千人,截击贼将许耽。本将率骑兵击其侧后。”曹仁很快下了命令,自有传令兵前去传达。曹仁虽然是骑将,但他有相当丰富的多兵种指挥经验,知道骑兵不能正面冲击严整的步兵阵形,那样即便能够攻破敌阵,损失也会达到不可承受的地步。与之相比,用步兵进行牵制,就是很合算的办法。
“敌军来了。通常而论,敌军应该会采用步兵正面佯攻、侧翼牵制、骑兵迂回突破的策略,至多会分出一支步兵,用于牵制很快就可能到来的许中郎所部。”王翊分析道,“不过我军正面并不宽广,敌军一定不会将所有的兵力一次性全部投入进攻,那样并不能发挥出兵力的优势,只会增加我军弓、弩的战果。而我军正面最为坚固,两翼有关、张二司马率领,战力最强,不惧敌军步卒。加上田都尉应该能挡住敌军骑兵一段时间,所以只要士众一心,我军可以挡住敌军的几次进攻。只是如果敌军主力来攻,就要看本阵的应对了。”
刘备点头,收剑入鞘,取弓在手。刘备本人出身边地,骑射乃是安身立命的本领,至少不比寻常的武将差分毫。
在刘备军主阵前方四百步之外,曹军的步兵很快列成了三个步兵方阵,然后从每个方阵之中分出大约一千人,形成了三个箭头,向刘军的阵形接近。这三个箭头,一个攻正面,两个攻两翼。与此同时,这支曹军中大约两千骑兵也从中分出来,开始迂回。王翊知道,只要前出的三个箭头取得突破,后方的曹军大队立刻就会扑上来。
没有援军,刘备这五千人绝对挡不住敌军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