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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策应

在驿馆见完朱儁后,回到州衙,王翊便令人请来袁涣、简雍、徐宣、陈矫等人,商议政务。

根据众人总结的信息,眼下豫州各郡国,生产逐渐恢复,秩序得到保障,百姓有田可耕,所以可以谋求实现此前的战略目标——攻击淮南。

而攻击淮南的前期准备,粮食、物资、器械已经储备、运输完成,淮水和淮水支流上的关羽、张飞、陈登各部已经接近于部署完毕。此外,需要扩编的各部已经调整好了编制,只要各地征召的新兵一到,立即就能编到各部,形成初步的战斗力。

根据各位领兵大将的反映,编制一半的新兵,是兼顾战斗力与人数的相对较优的选择,若非如此,王翊定然要更好地发挥己方在动员、运输能力上的优势,征召更多的士兵。

经过初步的讨论,以州府的名义,发出命令,要求各部在三月二十八日之前,完成全部新兵的编组和武装,随时准备动兵。王翊没有时间留给他们训练,但只要组织严密、士气高昂,战斗力总比袁术的军队要强。

这一点,王翊倒是不怎么担心,他担心的是,朱儁在这件事情上掣肘,毕竟朱儁的。

“宪和,你这次去长安,可是搬回来一尊大神啊。”散会之后,王翊又拉着简雍闲聊。袁涣等人虽然跟随刘备已经一年多了,但是王翊还是觉得他们自己这个集团不是真正的一条心,所以凡是有些机密的话,便也只能和简雍说。

简雍笑了笑,道:“子弼是觉得朱公不好伺候吧?”

“哈哈!”王翊笑出了声,道:“宪和知我也。”

王翊和简雍走到院中无人的角落坐下来,道:“宪和也知道,这位朱骠骑对天子忠心耿耿,可是你也看到了,忠诚正直的朱公,斗不过不择手段阴狠狡诈的李、郭等人,不可能匡扶天下,复安王室。想要平定天下、靖安寰宇,还是要靠玄德公、靠我们这样会灵活变通的人才行。”

简雍点了点头,道:“子弼说的不错。”

这天底下的肮脏事很多,若是不能忍着去做,那么就斗不过对手。军事斗争很残酷,政治斗争很惨烈,是容不得半分犹豫和仁慈的,慈悲心只有在胜利已经到来的时候才可以发作一下,其他时候,还是收起来比较好。

王翊又道:“我听说得人心者得天下,当初王莽失道,群雄纷起。世祖光武皇帝应时而出,施行仁义,兼以权略,剪灭群凶,遂王河北。群下请世祖即皇帝位,世祖不肯。耿纯进谏说,士大夫们捐弃土地,离开家人,追随于世祖身边,都是希望攀龙附凤,实现自己的志向。我认为此言有理。世祖是高祖的子孙,更始皇帝也是高祖的苗裔,但是更始皇帝没有容人之量,而世祖有才有德,又有贤良辅佐,所以成就了大业。”

王翊顾望四周,道:“宪和你觉得,如果明公消灭了诸侯,迎回了天子,明公能得到什么样的地位呢?”

简雍想了想,道:“怎么也得封王、拜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吧?”

王翊又接着道:“那这样,汉朝的旧臣们,会不嫉妒明公的权位吗?”

“当然会!”简雍斩钉截铁地说道。

王翊又道:“明公一心为公,假使明公为了让天下人安心,真的交出了权位,那么明公能够得到善终吗?”

简雍想了想,道:“自明、章以来,总揽朝权的大臣,几乎没有得到善终的。”

王翊又道:“我们身为明公的心腹,又会如何?”

简雍道:“轻则禁锢不得为官,重则身死族灭。”

王翊继续道:“宪和面见过天子,你觉得天子能够容得下明公吗?”

简雍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恐怕不能。”

当然不能,他容不下曹操,难道就能容得下刘备?同样权势之下,刘备取代刘协的阻力可比曹操要小多了,聪明的皇帝不会看不到这一点,所以他更不可能容得下一个理论上同宗的权臣。

王翊再度压低了声音,道:“宪和认为,即使皇帝大度,容得下明公,我们这些明公的党羽爪牙,能够做到什么位置?”

简雍道:“恐怕好的能够到九卿,差一点的,就只能做刺史、郡守,关、张等将军,也只能到四方将军的地步吧?”

王翊把声音压得更低,道:“那假如明公登临……”

他话方出口一半,突然闻得一声大喝:“你二人谋此事,当我不知吗!”

王翊吓得魂不附体,冷汗直流,见是刘备,方稍稍镇静下来,道:“翊与宪和正筹划南征策应之事,以备攻袁所需。明公……吓杀下官了。”

刘备笑道:“我方才戏言而已。不过子弼与宪和有什么策应之事,需要避开州府的属吏秘密商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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