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候宁霁给我打电话,说是同学聚会,在城东一家叫人间1989的餐厅。
约吃的火锅,还挺有感觉,高中我们一个班有不到40个人,凑一块挤着吃火锅,人虽然不太熟,但毛肚滚的比谁都熟。
人我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但没什么关系,是个女的就夸她漂亮,是个男的就夸他出息。宁霁倒是很欢脱,她坐在我旁边像朵盛开的交际花,衬的我沉默寡言有些安静。
有男生来和我打招呼,“七味,漂亮了啊?上学时你一天到晚都穿着校服,现在都快认不出来了。”
我把牛肚在辣酱里滚了一圈,然后从他那张脸里根据历史信息努力辨析了一番,无果。又搜肠刮肚的在我的文学素养里想了一番,只想到木心说的一句话——有的人的脸,丑的像一桩冤案。
当然我不会这么说,我朝他勾起嘴角笑了笑,“是嘛,听宁霁说,你最近事业上升期?”
我当然不知道他上不上升,但我想着他如果长得丑事业还无成,他哪有自信开口。至于宁霁,就算她没有说过,我卖她一个人情,她也不至于没情趣到甩自己脸上。
宁霁果然圆场,“张兴,创业还顺利吗?”
有些人的交际能力很强,开口不会让人不舒服,会记得住所有人的喜好,生活习惯等等,比如宁霁。
但有的人,脸和名字都记不住,比如我。
宁霁又忙着和张兴攀谈,她今天上的色号是小辣椒,红红火火一张嘴皮子上下翻动。
我今天素颜来的,我是为了吃。
“七味啊,漂亮啦,有男朋友没?”
隔着几桌都有人喊我,我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活,笑盈盈的回答他们,“没有呀,要不你给介绍一个?”
在座的除了宁霁我都认不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变化大,我都怀疑我走错了包厢。
“好啊,你看我们范维还单着呢。”
女生就是这样,对一个人有好感就想刷自己的存在感,但是既然喜欢,还把喜欢的人往别人身上推,这种存在感真是南辕北辙。
“范维,听说你最近买房了?”该妙龄女子又开始询问男方,“你看我们七味怎么样?”
范维是谁好认。他高中的时候长得好看,尤其是穿白衬衫的时候,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冷冷清清的样子,很多姑娘爱惨了他这幅禁欲的样子。我料想3年半应该还不足够他毁容。
范维在一堆男孩子群里抬头看了我一眼,正要开口说什么。
我打断他,面上挂着笑,“朝夕相处三年都看不上我,不要说现在了,既不漂亮又不灵光。”
因为吵闹,所以我没听见他说的那一句“漂亮。”
我手机亮了屏,倒是很会给我救场。我扬了扬手机,和他们笑说,“我去接个电话。”
然后就匆匆出门接电话了,他们自然而然就转移话题在别人身上了,身后闹哄哄一片。
下雪的天气里吃火锅是一种快乐,虽然我不太喜欢在人多的地方,但好歹火锅圈出了我的舒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