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萧福以为萧二郎拿出来方桌,方便一会儿里正写休书,其实呢,里正也可以在方桌上写别的。
拿出来纸笔墨砚,里正加水磨墨,“萧福,你的意思是休了阎氏就完事了,是吧?”
萧福老气横秋地瞥了眼花娇,“这事儿也有缓和的余地,阎氏教养坏了三狗娃,只要花氏把花家的家产交给我做补偿,阎氏就只管做饭,不用下地干活。”
至此,花娇顿悟,敢情是萧福觊觎花家的家产呢,也对,那么大一笔家产呢,萧福眼热很正常。
既然人设已经崩了,那就崩个粉碎碎,秀才家的悍妻,这个人设她喜欢,立悍妻人设走起!
见里正望过来,花娇表态,“里正伯伯,你看我也是暂时打理花家家产罢了,如果是我弟弟要接手花家家产,我绝无二话。”
不是傻子都听得出来花娇的话外音,萧福,你要是我弟弟,我就给你花家家产。
院门外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连里正都忍不住嘴角一弯,这丫头嫁给了三郎,连带着脑子嘴巴都好使得很。
萧福正好吸了一口旱烟呛住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后,他怒不可遏,“休了阎氏,马上!”
他以为这样一说,萧韬锦就会忍不住站出来服软,但是少年晓得他伤脑筋的家务事,在妻子那儿就不是事儿。
这不,花娇马上和萧福正面刚,“休不休二嫂是二哥说了算,老子打儿子儿媳天经地义?大熙朝的朝廷律法没有这条,所以儿子儿媳不还手是不想让外人看笑话,但是他们可以离开你。”
萧福这下没抽旱烟也咳嗽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一个男人总不能上手打花娇。
萧二郎一直深埋着头,道理他都懂,但是他一想到要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萧家,心里还是很难受。
虽说相处的时间不多,花娇了然萧二郎的脾性,“二哥,当着里正伯伯的面儿,我把话撂这儿,你们夫妻把我相公养大,因为他受了不少委屈。
我给你们个舒坦,一年内来金来银娶媳妇儿的话,我出二十两聘礼,明年四十两,后年六十两。”
两个儿子比他也低不了多少,村里但凡有谁家儿子娶媳妇儿,萧二郎心里就像猫抓似的难受。
现在花娇这么一说,萧二郎晓得三弟是有意帮他们夫妻,不心暖是假的。
但是娶媳妇儿这样的大事,花娇说得这样轻松,他半信半疑,犹豫不决,另出去单过在他看来是个大事儿。
萧福人老成精,想浑水摸鱼,“二郎,一大家人过日子,没法儿分得清清楚楚,我也不想让三狗娃出去单过,只要花氏把花家家产交给你娘打理,他们夫妻就可以回来。”
不等萧二郎说什么,花娇冷笑,“傻子都晓得花家的正房比萧家的西下房住得舒服,如果你现在写过户文书分给我们夫妻两亩水田,我们就考虑回来住。”
如果没有里正等人,萧福就会对花娇拳打脚踢,他憋着气,“花氏,你凭啥要萧家的东西?”
也就是为了让萧二郎看清楚他爹的嘴脸,“那你凭啥要花家家产?还有,二嫂生了两个儿子,应该是最有资格得些田地吧?结果却得了你们一顿揍!”
脸色比锅底还黑,萧福倚老卖老,“花氏,百善孝为先,儿子儿媳不孝顺,我们做公婆的就能教训。”
这时屋门一响,萧韬锦走出来,站到了花娇身旁,“二哥,我已成家得照顾好妻子,今天之后,我再也不会踏进萧家的院子,你做决定吧!”
萧二郎还对萧福抱有期待呢,他觉得老三夫妻每月上交一两银子,给他们两亩水田也是应该的。
结果他爹不但不给还想霸占花家家产,那他们夫妻肯定是得不到一点好,两个儿子娶媳妇儿更是指望不上。
见萧韬锦出来了,萧福施压,“三狗娃,今天,你要是不交出来十两银子,那你二哥一家就另出去单过。”
接着,萧福又笼络萧二郎,“里正,你写吧,二郎另出去单过我不亏待他,给他一两银子,一袋谷子,两袋麦子,两笸箩玉米棒子。
另外再加二亩水田和四亩旱田,不过,家里其余的田地他们一家也要帮忙,春种秋收夏天锄草冬天刨茬子送粪冬耕。”
里正刷刷点点写完后反唇相讥,“三郎咋没有一点东西?你一个当爹的还看人下菜,哪个越孝顺越狠揉捏哪个!”
萧福不接腔,望向了萧韬锦,后者心里雪亮,他与萧家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四个字,事实断亲。
萧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