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尔玉忙蹲下来,探了探她的额头,发觉她额头滚烫,发紫的嘴唇微微张着,上下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没力气说出来。
这叫尔玉可慌了神。如今三更已过,本就不好找大夫...再说了,看施露这样子,也不是寻常医馆能医好的。她忙盘腿坐到施露对面,想都没想,便催动功法,为她度去一些修为。
来自东海的浩荡灵力,在空中结成隐隐的蓝色法阵,慢慢地被施露吸纳到身体里。只见施露身体一颤,猛地往前倾,吐出一口污血,这才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如同溺水的人被捞起来似的,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眼瞧着尔玉还要继续往她的身体里灌修为,施露连忙推开她:“不....必....我...你用了这么多...这么多修为,已经是浪费。”
“这有什么浪费的?”尔玉蹙眉,“你到底是怎么了?”
施露摇了摇头,显然是不想说什么。其实,关于这些问题,她早就编好了一套说辞,只可惜在经历过那一瞬间的脱力以后,她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从前的说辞经过这么久的世事变迁,也是站不住脚的了。
尔玉不肯,追问道:“你与我说,若是不说,我便继续给你度修为,直到你肯说、能说为止。”
施露当然是不肯尔玉继续度修为给自己的,将油尽灯枯之身...这每一寸时光,都如同偷来似的,东海浩荡的灵力给自己,那不就是浪费?
她自然是不肯道清原委的,只是轻声道:“禁术反噬。”
这说辞也确实站得住脚,毕竟这是尔玉第一次见自己实施禁术,眼瞧着尔玉不问了,她这才轻舒一口气。
关于施露自己,有太多太多的秘密了,她不想说,也不能说。从前与尔玉订下三年之约,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活到那个时候,可惜...
她望着自己吐在地上的血,发黑。
她知道是等不到三年了。
可是又能过多久呢?
禁术归根究底也是术法,术法用得越来越吃力。
甚至还不如自己从秦国公府里的那一场噩梦中醒来时强。
是要还的。
她突然抬头,望着那一双林中鹿似的灵动双眼,语气从未如此轻快。
“你想学...琴中剑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