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弯腰陪笑,走在几人的最前面,又像引路,又像阻拦。
“少废话,给爷闪开!”
那名鹰钩鼻少年叫嚣着,异常跋扈。
此人从楼梯登上二楼后便原地站住了,冷眼环视一圈,目光毫无遮掩地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我的脸上。
当他看到马小坡时,神色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了嚣张本色。
马小坡自然也看清了来人,神情有些不自然,笑容很僵硬。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马兄在此吃酒听曲,寻欢作乐。”鹰钩鼻少年拱了拱手说道。
“我当时谁,在此风雅之地,竟这般大呼小叫,斯文扫地......原来是李兄,这就难怪了。”马小坡似笑非笑地说道。
“马小坡,你什么意思?”
李姓少年顿时怒了,歪着脖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李小辫,你又是什么意思?”
马小坡阴沉着脸,说道。
“我在这里与太白喝酒玩耍,本也开心,却被某些人坏了兴致,当真晦气!”
“马小坡,你莫要嚣张!别以为自己是马都督的侄儿,就可以在这安州城横行无忌。”鹰钩鼻少年不买账地说道。
“李小辫,这些句话,你应该对你自己说才是!别以为自己是李长史一母同胞的弟弟,有李长史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这般目中无人,这般放肆!”马小坡说道。
少年真名叫李汴,由于汴和辫同音,加之幼年时,脑袋中间留着一条小辫子,因此得了‘李小辫’这么一个诨号。
我瞬间了然......
这个鹰钩鼻少年,竟是安州长史李京之的亲弟弟。
马小坡和李汴,平日里想必关系不睦,这会儿刚一见面,就如同针尖对上了麦芒。
也难怪,这二人,一个是安州都督,地方上一把手的侄儿。另一个,则是安州长史,地方上二把手的亲弟弟,都是年轻一辈中的‘领军人物’,都想做‘老大’,执安州纨绔圈之牛耳,可一山不容二虎,谁也奈何不得谁,于是互看不爽,便再平常也不过了。
原来是安州地界上的两大纨绔,我心下了然,猜测这‘李小辫’,很可能是故意前来找茬的。
不过,这次我猜错了。
李汴真不是故意来找茬的,他是来找妞的。
“马小坡,你的那些个跟班呢?钟老爷家的二公子,沈员外家的老三......他们几个跟屁虫,今天居然没有跟你来画舫上找乐子?”
李汴又看了我一眼,说出的话,十分恶毒。
“呦呵,换新人了?面首?传闻马公子有龙阳之好,欢喜男色,竟是真的,这个小白脸......这是新欢?”
“李小辫,你再敢诬蔑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撕烂你这张破嘴!”马小坡恼怒地斥责道。
这货确实挺毒的,居然说我是马小坡的‘新欢’,诬蔑我和马小坡搞基,是捡肥皂的小伙伴,更是给我扣上了‘傲娇受’的帽子,这是我决绝不能忍受的。
——即便真是如此,我特么也是‘帝王攻’好不好!
在‘恐怖大魔王’桑兰的胯下,我都不曾真正屈服,即便服软,也仅是权宜之计,在她石榴裙下尚且如此,我的骄傲,又如何能允许自己,在别人的胯下,成了‘傲娇小受’?
无论男女,都不行!
“今儿个本公子是来找乐子的,不想和你争执,要斗,过了今晚,文的武的,悉听尊便。”马小坡强压着怒意,冷声说道。
“巧了,小爷我今儿个也是来找乐子的......不过,我的‘乐子’被你这位‘小友’先行找来了,我每回到画舫上吃酒,都是乔儿和铃铛作陪,所以,还请马公子这位小友能行个方便,将这二姝,让于在下,何如?”李汴道。
“李小辫,你不要欺人太甚!”马小坡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道。
酒水和鸡骨头,洒落一地。
“我何曾欺人?只是与马兄打个商量罢了。”李汴不以为然道。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来这里的客人,不管点名了哪个姑娘,别的客人一律不可再行召唤,这规矩,不仅仅是这艘画舫,便是整个安州、整个大唐的风云场,都是这个规矩!你此时强行前来讨要,不是欺人又是什么?!”马小坡厉声说道,胸膛起伏,可见其心中之愤愤。
原来是来抢女人的,说真的,这两个肥妞,我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有传闻说,此二女,是最近这两年,被评选出的两任‘花魁’,男人们对二女趋之若鹜,今晚马小坡下了血本,才将这两坨......两个花魁包下,专程伺候服侍我,陪我喝酒的。
我左右扫了一眼乔儿和铃铛,不得不承认,桑兰的话说的没错,大唐男人不但瞎,还很变态,居然喜欢这种货色,那油腻的双下巴,一低头就成了三下巴,而她们居然还是公认的大美人儿,画舫上并列的当红头牌!
——花魁?我呸!
我承认,我现在喜欢瘦的,哪怕做那事的时候,她的骨头很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