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才不信这些鬼话!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自己很清楚。
要真是百年不世出的天才,拥有主角的光环,早就牛逼哄哄了,上辈子就不该含恨而终,而是真正逆天改命,获得‘奇遇’......也就是桑兰所说的‘金手指’,成为世上最牛逼的人物,成为传说中的‘位面之子’,再整个像桑兰那样的‘穿越者’,来一场‘位面之子大战穿越者’,让李白将对方虐出翔来。
可上辈子,李白不但没有捡到住着白胡子老爷爷灵魂的戒指,也没有被雷电击中,脑海里出现一尊小金人。
就是不小心滚落山崖,崖下也没有山洞,更没有坐化的高人或早已飞升的神仙,留下的丹药和修炼秘籍,只有一坨不知什么野兽留下的新鲜大便,那次李白不仅摔断了腿,脑袋上还沾了满满一脑袋的兽粪。
所以,即便‘道门’和‘书院’都在争他,仿佛很热闹,奇货可居的样子,可李白依然不觉得自己是天命所归之人。
他无数次站在铜镜前,除了颓废与苍老,除了眼角的皱纹与眼屎,只剩下满腹牢骚与离骚,哪有一丁点儿的‘主角光环’?
李白一向都很有自知之明,所以,这一世他小心谨慎。
主角有不死光环,他已死过一次,所以更知道该夹着尾巴做人。
“司马老前辈......”
李白斟酌着喊了一声‘老前辈’,而不是‘国师’或‘道长’,老前辈的称呼,更显尊重,也显得亲近些。
“叫我景轩吧。”少年道人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
景轩?
这货不是司马承祯吗,怎么成景轩了呢?难道是他的字或是法号?不对啊!
——司马承祯,字子微,法号道隐,自号白云子,温县人,道教上清派茅山宗第十二代宗师。玄宗开元年间,司马承祯身为道士却是帝王师,年高德劭,风光无量......
这位大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道门奇人,怎么会叫‘景轩’呢?改名了?或是他娘亲改嫁了?
满心疑惑,却不敢有丝毫表露,李白赔笑道:“景轩......前辈。”
“就叫景轩!”少年道人对前辈二字,似很不欢喜。
——人年纪大了,反倒像个孩子,最容不得别人说他老,更不喜欢大爷、前辈之类的称呼。
李白忙道:“轩哥!”
景轩那双仿佛深潭的眸子,扫了李白一眼,吓得李白裆里一哆嗦,差点就缩阳入腹了。
幸好,景轩并未多言,似是默许了。
“轩哥,你......你真的是子薇先生,司马承祯吗?”李白试探着问。
景轩居然很少见地笑了笑,却没有回答,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轩哥,您......您老今年贵庚?”李白看着那张稚气未脱,看模样比自己还小好几岁的嫩脸,有些别扭地问道。
“总之,比你太老爷的爷爷要年长一些。”景轩很认真地说道。
李白:“......”
他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你大爷’。
“轩哥,我们这是去哪啊?”李白最后问道。
“塞外!”景轩双手拢在道袍里,闭上了眼,似乎已没有了和李白说话的兴致。
塞外?!
李白震惊了。
安州距塞外何止千里,就这么一辆破马车,一匹老马加一个莽汉车夫,三天走了不到百里,就这么走,猴年马月才能出关塞外啊!
李白岁没上过小学,却看过小学地理课本!
要从湖北安陆、孝感地区,去到内蒙古,甚至是外蒙古的大草原,这尼玛几千上万里的路程,又没有飞机高铁磁悬浮,弄几匹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汗血宝马来拉车,倒也不需多少时日,一辆三天都走不满百里的破马车......轩哥,你这是要闹哪样?
这是游历?走到塞外都特么老死了!
“轩哥,一会儿我去山里抓几只山鸡野兔,再多拾些干柴。”李白道。
李白很了解‘世外高人’的习性,喜欢在荒郊野岭,野外露宿。
正闭目打坐的景轩,睁眼看了看我,旋即又闭上了眼睛。
李白第一次看懂这位‘高人’深不可测的眼神——这个老怪物,分明就是在鄙视自己!
“小花......太阳落山前,寻一处客栈!”景轩闭眼说道。
“好嘞!”
正赶车的彪形大汉应了一声,马鞭连挥,那匹瘦弱的老马,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打了个响鼻,依然慢悠悠地散着步。
满脸络腮胡的八尺壮汉,你不叫‘金刚’也就算了,就是叫‘大牛’也更霸气些的,居然叫小花......马小花!
丢人,真特么丢人啊!
看着正闭目打坐的景轩,李白真的很想死。
——住客栈?高人?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