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莫非忘了曾答应过小侄,这玉佩原是要等我定亲后添做聘礼的吗?”童毅挡在黛玉身前道。
注意力本全在黛玉身上的义忠亲王此时才注意到长身玉立的童毅,眼尾微抬,收回玉佩,冷哼一声道:“哼,你小子怎么也在这儿?爷只是说送你一块玉佩,可没说是哪一块。”
童毅本就只是不想黛玉收下那世间仅仅两块的玉佩罢了,闻言摊手道:“二爷既要耍赖,小侄自然不敢强求。”
义忠亲王明明听见了童毅的话,却假装没听见,转而对贾敏道:“呦,小师妹多年不见,长这么——”
“咳咳。”林如海听着他这话越说越不对,赶紧咳嗽两声打断道,“二爷旅途劳顿,还是先沐浴更衣稍事歇息吧!”
莫名其妙被人称作小师妹,三十多岁了却被人当成孩子,还明显被当着女儿和外人的面儿“调戏”了一把的贾敏: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
黛玉也是满脸惊恐,比适才义忠亲王刚见面就送礼时的表情还要惊吓。
只有童毅,见义忠亲王转移了目标,暗暗松了口气。
三两句话就搅得众人神色几变的义忠亲王看着林如海掩饰不住的吃味表情,忍不住拍手直乐。
好半晌,才站直了身子正色道:“爷要住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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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院正房里,檀香袅袅而上。
义忠亲王洗漱毕,换了一身更加华丽的衣裳,斜倚在贵妃榻上,对着窗外满院子的桂花,“阿嚏阿嚏”连打了两个喷嚏。
正在沏茶的林如海头也不抬,全当没听见。
义忠亲王又道:“这院子才巴掌大的地方,你让本王纡尊降贵住在这里,就不怕本王生气,狠狠参你一本?”
林如海埋头沏茶,随口答道:“微臣官职低微俸禄少,宅子自然也小,自不可与行宫王府相提并论。王爷若是住不惯,大可……”
“你少跟本王叫穷!凭你那道折子,就从圣上和本王这里各捞了一万两谢银。何况本王还听说你又诈了那皇商薛家的傻儿子一万两。这么多银子不够你买处大宅子,好好拾掇拾掇?”义忠亲王毫不留情地道。
林如海终于沏好了茶,恭敬奉上,方道:“圣上和王爷所赐,微臣半点也不敢用,全给苏姑娘存着呢!至于薛家的银子,王爷也知道,那本就是拙荆的嫁妆。”知道义忠亲王不耐烦他提贾敏的嫁妆,林如海跟着道,“苏姑娘就住在后院,王爷若有意,微臣便领她来见?”
义忠亲王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带上三分正容,摇首道:“不急见她。本王此来,奉圣上口谕,有大事交托于你。”
亲王无旨不得离京,何况还是处于风口浪尖的义忠亲王。林如海早料到他此番前来所谋必大,闻言肃容道:“聆听圣谕。”
义忠亲王也坐直了身子,一字一顿地道:“这江南官场也该变一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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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正房里,黛玉趴在贾敏膝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叠声追问道:“娘亲娘亲,为何义忠,不,二爷要叫您小师妹,莫非您从前与他有同门之谊?”
贾敏沉思半晌,还是摇摇头——义忠亲王大她十几岁,她不记得两人有过交情呀!
童毅见状,提醒道:“二爷曾经跟着荣国公学过骑射,莫非他指的是这个?”
贾敏一拍手,“对啊!”尘封多年的记忆被唤醒。她还小的时候,贾代善曾经手把手教她读书识字。有一回正好碰见来府上串门的义忠亲王,那时,他已是太子,还拿点心逗弄过她。
“娘亲儿时跟外祖父学过骑射?”黛玉却只听见这句话,两眼放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