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不让,”云锡一掌拍在长廊木柱上,挡住青年去路,皱眉道,“景曦,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神经。”
“这事和你没关系,”两名高大少年相互对峙,景曦向前一步,离云锡不过一拳远,偏过头,在他耳边低低道,
“我最后说一遍,让开。”
“我也说最后一遍,宗主现在不见人,我不管你要出师还是干嘛,”云锡冷冷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退意,“这里,你不能进。”
长廊旁是通往司尧书房的前庭,方才景曦便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款款而来,面色平静一身利落,与一个时辰前狼狈不堪的模样大相径庭。
穿过前庭院时,他只觉一记眼刀迅速而准确地刺在身上,浑身肌肉瞬间不受控地紧绷,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巨大阴影笼罩,连抬头都做不到。
永远都是这样,在那个男人面前他除了隐忍卑微,甚至连一句质问都说不出口。
“云锡,”青年身上骤现煞气,眼中满是血丝,右掌默默攥紧剑柄,“别逼我动手。”
扶靠的木桩上渐渐显现寸深拳印,四周枝叶疯狂抖动;云锡轻笑出声,挑衅似的一挑眉毛,狭长眸中满是笑意,冷笑道,“正好,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厉害。”
“脸色差成这样还不好好休息,”司尧沏了杯暖茶,递过去,温声道,“去那边坐着。”
说着又回头看了眼一同进来的余怜,语气有些责备,“还有你,知道你师尊现在身体不好,还非要现在说。”
接过茶杯,杯壁传来的热意温暖着指尖;隔着紧闭的房门,叶翎依旧能清晰听见外面两人的对话,垂眸在司尧身边坐下,淡淡出声,“和他没关系,是我自己要来的。”
“景曦的事情师尊都劝不动你,我自然不奢望你能听劝,”司尧百般无奈地轻叹一声,“你向来有主意,现在打算怎么办。”
叶翎摇摇头,这半日翻地覆的改变打得他措手不及,“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
他自然知道解除师徒关系是最安全稳妥的办法,但成人夜不过十天左右,献祭还未完成,就这样放景曦走,和亲手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况且他若真的狠心将人抛弃,不就等同于将原身毕生的心血毁于一旦,彻底做实所有无须有的罪名。
“好,”司尧和蔼地笑了,抬手摸了摸叶翎发顶,柔声道,“有任何需要就来找我。”
“小翎,你要记着,哥哥们永远在你身后,任何时候都不要委屈自己。”
廊内两名青年不知何时结束了僵持,司尧送叶翎出屋时,只有云锡一人低头站在门外,景曦早已不见人影。
云锡脸上挂了彩,朝两人拱手行礼后便退到司尧身后,一同目送叶翎与余怜离开初云峰。
叶翎走后,司尧转身去看云锡带了两道血痕的脸,抬手轻轻扳过他的脸,眉心一抽。
“那臭小子属猫的,趁我不注意挠了我两下,”云锡漫不经心地随口搪塞道,左手悄咪咪地抬起来,装着要摸脸的样子,趁机捉住司尧的手,哀嚎一声,嘶了一声。
“最近又偷懒了吧,被人打成这样。”见人还有力气搞怪,司尧放下心来,皱紧的眉头总算舒缓。
青年一脸哀痛之色,狭长的桃花眼眨巴着,可怜兮兮的,“师尊你变了,以前我手断了你还给我包扎,现在只会对我冷嘲热讽了。”
司尧挑眉,“脸怎么包扎,脑袋上围一圈么。”
“也行啊,”青年眯眼笑了,露出一截尖尖虎牙,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只要是师尊包的,怎么都行。”
司尧抬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高他半头的小崽子便立马跟杀猪似的,一个劲儿地嗷嗷喊痛;撒泼耍滑的样子成功将男人逗笑,问他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