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来人是何许人,那便是说话似闷雷的窦侃三哥李大壮是也。
随着大壮一声叫骂而来的便是他钵盂大的拳头,那恶黑汉正被声音震的耳鸣之际,一只大拳头正贴在他脸上,紧接着,牙齿、血沫、鼻涕便飞奔向空中,马上又落下地来。这恶黑汉被打得两个翻滚后,便倒在地旁。
周围围观的人群齐齐往后又退了一大步。
大壮怒睁着豹环眼,走近黑汉,正待再补上两拳替二哥出出气,却被老牛拉住。
“就恁那拳头,这鸟厮岂不要下了地狱?便宜他了,且先看看二哥再来处置这贼厮。”
大壮忙向窦侃奔去,却又停了下来,只见袁月将窦侃搂在怀中不住的呼喊,声音已带了泪腔。
“窦郎!窦郎!恁可不要吓我啊!”原本带着桃红的脸颊此时却苍白无比,本来就荡着水的眼睛,此刻更是水汽弥漫。
其实窦侃只是当时疼痛难忍,脑子过了那一下也就清醒了回来。不过刚想自己挣扎着起来,却不成想这时一双纤纤玉手先一步将自己就搂在怀中,那声声“窦郎”叫得自己意乱神迷,见袁月快要哭了,才马上努力睁开眼睛,虚弱道:“袁小娘子,我没事,你放开我,让我自己起来吧。”
没成想这句话说完,小娘子搂得更紧:“叫奴家月儿就行,窦、窦、窦郎。”后面声音低不可闻。
窦侃当然马上打蛇随棍上,“月儿,我真的还好,你先扶我起来。”窦侃也不是不想多待在美人怀中一会,只是这才刚刚结识,女子面皮薄一些,等袁月反应过来,到时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却说这边的恶黑汉也是慢慢醒转,窦侃也在袁月的扶持下走到近前。
窦侃问袁月:“月儿,这厮以前是不是骚扰过你啊?”
袁月的脸有些羞红,心想窦侃这“月儿、月儿”的,叫得也是顺口,嘴里却回道:“小侃哥,这人我却从来也没见过,更没听说过。”
窦侃转头又问袁方:“老丈,这人……”
“确实俺们爷俩没有见过,小老儿也走街串巷地几年了,没见过。”
窦侃忍不住对着躺在地上的恶黑汉破口骂道:“原道你这贼鸟厮是看上了美人,想学那镇关西强抢来做小妾,爷爷也想做一回那好汉鲁提辖。万没想到,你这天不生、娘不养的野汉子竟只是乘着醉酒,在这朗朗明月、众目睽睽之下,做这些调戏民女的下流勾当,看爷爷我踹不死你……”
窦侃是边骂边踹,累得气喘才住了脚。老牛在旁边倒也并不担心出了人命,倒不是因为不怕人命官司,而是窦侃有意踹得不重,看起来也只是平息袁月受到惊吓的心情。看到袁月心情平复,这才狠狠地喘了几脚,直把那恶黑汉疼的叫嚷起来:“爷爷、好爷爷,别再打了,快要死了……”
这恶黑汉倒地求饶后,窦侃也觉无趣,想继续去朱雀门的兴趣也无,于是招呼了老牛、大壮回了茶楼,又问小娘子和她翁翁住的地方是汴河附近,不过也是顺路,便一道回去了。
路上众人询问刚才窦侃说的镇关西、鲁提辖是何许人物,暂且不表。
却说这恶黑汉见窦侃等人走后,又从嘴里吐出一颗黄牙,捂着脸颊,愤恨地望着窦侃离去的方向,转头就向朱雀门奔发。
这恶黑汉一头奔进朱雀门后,就马上往赵镕的府上赶去。紧赶慢赶地来到了府前,路上又用井水、河水漱漱口,将浑身酒气弄干净,心下打好了几遍说辞。
到了门前,恶黑汉装出一副着急的样子,向府前的门子喊道:“杨哥,有大事,大事啊!”
“曹丙,恁不是被相爷派出干事了,什么大事?”那门子也紧张起来。
“嗨,见了相爷再说吧,怕有隔墙耳。”
“也好,随俺进去面见相爷。”杨门子又喊来一人代他看着后,就领着曹丙进了后院。一路上,谁也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