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忻之前好奇地翻阅过那本书,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本书已经不是向右斜靠在书架侧板,而是变为向左靠在其他书籍身上!
童忻知道事有蹊跷,死死盯着书架,慢慢地靠近。
书架后面是一堵看起来非常厚实的墙,童忻轻轻搬开书架,刚想伸手去触摸这堵墙,忽然肩头一凉,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童警官,有什么能帮你的吗?”不知道什么时候,严皓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语气还是那么平静。
童忻被吓得一个踉跄,嘴里不停念叨着妈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赶忙解释道:
“严总你走路怎么不带声啊,那个,不好意思啊,我的手机好像落这了,严总的办公室又这么大,我真的不知道要找哪里呢。”
童忻装出一股撒娇的腔调,难为情地搓着小手,水灵灵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严皓。严皓也没想过童忻会来上这么一手,一时间不知所措,只得假模假样地陪着童忻找起了手机。
很快两人就在沙发缝隙里找到了童忻的手机。
童忻装出一股失而复得的激动心情,对严皓千恩万谢,然后一溜烟就跑了出去,只留下了看着她的背影摇头无奈的严皓。
这时,一直在门外侯着的邢讳走了进来:“严头,这小姑娘古灵精怪的,我们要怎么办?”
“无妨,她还没有发现。”严皓恢复了冷静的表情,但是他心知,如果不是在监控里看到了童忻在办公室的一举一动,及时过来制止,山城集团隐藏的秘密很可能就要浮出水面。
说罢,二人反锁了房门,移开了右侧的书架,推开了那堵厚实的墙。
石头巷是位于市南区附近的一个小型城中村,村民大多是当年大溪村和附近几个村子的拆迁户。换到现在,拆迁户几乎就是暴发户的代名词,可惜当时年代久远,拆迁的补助标准远远低于现在,他们仅仅只是换得了远离市中心的南方的一些安置房。
这些安置房大多是粗制滥造,才过去二十年,许多墙体就已老旧破损,甚至出现了裂缝。石头巷中许多房子都被住建部门划定为危楼,不少人的房子因此被强制拆除,怨声载道,却投诉无门。
其实在当时,对于大溪村项目的拆迁安置,村里许多稍有点眼光的人,都表示了反对和抗议。
孙灿禄的父亲孙维也是抗议者的一员。
孙维当年,是全村唯一的大学生。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能上大学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他去北方的大城市读书的那天,举村同庆,乡亲们喝了整整三场酒,庆祝村里出现了一位高学历的知识分子。之后的几年,在村里的帮助下,他非常顺利地完成了学业。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毕业后的孙维时刻也没敢忘记大溪村对他的恩情,主动响应着到基层去的精神,回到了村子。他连续很多年一直担任着村书记,带头出钱修路,引进企业,不辞辛苦地为了大溪村的未来奉献着自己的全部精力。
在孙维担任村书记的第三年,也正是城市化如火如荼的时候,许多位置不错的老村子,都被现代化的房地产公司所看中和开发。当时刚刚建立韩氏集团的韩国富,将目光投向了大溪村。
大溪村位于城中心,靠近流经城市的母亲河——沙溪,又因为孙维的尽心尽力,道路交通要比周围所有的村子都要优越许多。韩国富仔细研究后认为,大溪村的开发前景非常广阔,韩氏集团才刚刚起步,他想赌一把,希望能借此抢占先机。
当韩国富,江启华等人提出用在石头巷建新房安置村民的时候,作为村支书的孙维并没有马上表明态度。
他悄悄去实地探查了石头巷的详细信息,仔细地研究了韩氏集团给的样板楼,敏锐的他,很快从中看出了许多猫腻。
于是,他勇敢地站出来表示了反对。为此他特别召开了多次村民大会,苦口婆心地和乡亲们解释着,大溪村位置的优越和未来的潜力,并耐心地告诉乡亲们,不能为了眼前的利益放弃长远的利益。
在孙维坚持不懈的解释和劝说下,许多人都动摇了,可叹的是,却不是因为相信孙维长远的目光,贪婪的村民们似乎更愿意让孙维就这样继续带头反对,以便他们可以从中获利,得到更好的价码。
韩国富知道这件事以后坐不住了,大溪村是他通往成功最大的捷径,他绝不能让孙维搅了这个局,他暗暗吩咐江启华私下找到孙维,希望能用钱买通,让他松手,但很快就碰了壁。
这让韩国富感到非常不能理解,在他的认知里,钱可以交换一切,有钱能使鬼推磨,但他不懂,在有些东西面前,钱不是万能的,比如信念。在孙维的心中,大溪村就是他的所有信念,是大溪村养育了他,他的理想就是为这贫瘠而亲切的土地奉献自己的一生。
韩国富怒不可遏,此时一旁的林生为他献上了一个阴毒而又有效的方法。
韩国富听后点头大喜,他让江启华带人买通几户村民,让他们不断地在村子里散播假消息:如果三个月没有签下所有人,韩氏集团将会宣布放弃大溪村项目!
消息一放出,顿时在大溪村炸开了锅,村民们人心惶惶,加上韩国富不断地威胁,如果他们错过了韩氏集团,将永远守着这些不值钱的破土地破房子,做一辈子的农民,一辈子也不能像个城市人一样生活,住进体面的水泥房。本来还贪婪想议价的村民彻底慌了,他们都开始害怕错过这次机会,真的要守着贫瘠的土地过穷苦的一辈子,于是私下和韩国富达成协议的人数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