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忻细细地思考着彭越在电话里说的话，膝盖上的擦伤，什么情况下受的伤，会只弄伤膝盖而不伤到其他部位？正当她认真思考案情的时候，一个玩着魔方的少年和一个表情冷漠的年轻女人一起走进了混沌店。

卢振和冯瑶一块走了进来，点了两碗混沌，坐进了最靠里的一张桌子。经过童忻身边时，卢振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魔方，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似乎有片刻的停顿，但随后还是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严头不在，终于溜出来了，这几天可把我闷死了。”卢振一屁股坐在了长凳上，伸了个懒腰，尽可能地舒展着身体。

“吃完就早点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哇，难得出来一次，就不能多在外面溜达溜达吗？瑶姐姐，你不会天生就这么冷淡吧？”

冯瑶也不说话，只是瞪了他一眼。

“行行行，我不说了，看来能让姐姐不这么冷漠的，只有严头了。”卢振嬉皮笑脸的，大口吃起了热乎的混沌。

“你再多说一句，等等我就让老邢拿你练功。”冯瑶似乎是被卢振戳中了心事一般，脸上隐约泛起红晕，但仍是一副高冷的面容。

“别别别，我错了瑶姐姐，我不敢了。”卢振听到老邢吓得低头吃起了混沌，不敢再嬉皮。

卢振虽然不再取笑冯瑶，但她仍是被他的话触动了，自己留在山城集团，真的只是为了钱吗？

大概也是因为想要留在他身边吧。

冯瑶回想起刚到山城集团的那天，严皓为她和妹妹安顿好住处，亲自为她们添置用品，收拾好房间，一直忙到了深夜。冯瑶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一直以来，她都逼自己以冰冷的姿态面对一切，可在这个男人身边，她竟有想要放下一切的冲动。

妹妹睡着后，冯瑶把严皓送到了门口。也不知哪来的冲动和勇气，严皓转身刚想离开却被她一把拉住，纤细白皙的手臂迅速绕过他的肩头，踮起脚一个吻留住了他。

夜色已深，楼道漆黑，两人彼此贴近，时间如同定格一般。过了许久，二人才结束了这深情的一吻，冯瑶抬头看着严皓，眼眸里似乎多了些许柔情，不再冰冷如霜。她希望严皓今晚能留下来，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出于对他帮助自己的感动，更是出于这内心许多年都不曾有的悸动。

无论严皓有多冷静寡淡，他也是个男人，他会需要一个女人，一个情人，她不在乎名分，也不在乎他对自己有没有真感情，只要能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就足够了。

可是那晚，严皓没有留下来。他说他不会在冯瑶最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即使是她自己愿意。这是他的原则，一个有些让她不能理解，又让她感动的原则，她心里知道，自己已经再也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瑶姐姐？”卢振睁大着眼睛，不停在她面前挥手。

冯瑶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她没说话，只是低下头，继续吃着已经半凉的混沌。

“想什么呢，你都发呆了好一会儿了。”卢振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黑醋瓶往混沌里倒。

“是不是想到什么新线索，和我说......哇，怎么这么咸！”

卢振突然把混沌吐了出来，吧唧着嘴，念念有词。

冯瑶一看，原来桌上有两个醋瓶，卢振拿的那个，背后贴着大大的酱油二字，大概是因为角度的问题，卢振没有看到，错把它当成醋了吧。她莞尔一笑，把瓶子转了个圈，把字面向他。

卢振暗骂了两句，这老板也太省事了吧，就不能多费点心，用不同的瓶子把酱油和黑醋分开吗？

上次来时店里时，还只有提供黑醋，所以这次他想当然地认为里面便是黑醋，没有打开闻一闻或者看看标签，便一股脑地倒了下去。

童忻看在眼里，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笑着笑着，突然就僵住了。她不断地在心里默念着，是啊，醋瓶子里的就一定是醋吗？我们都被这想当然的惯性思维给欺骗了。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似得，快速结了账，跑出了店铺，向着分局的方向跑去，期间还不忘手忙脚乱地点开手机的通讯录，给闫玲打了个电话。

卢振和冯瑶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童忻，但似乎没有放在心上，随后又专心地继续着他们二人的谈话。

“喂，童童，你不是出外勤了吗，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闫闫，说来话长，你先帮我件事，你帮我看一看停车场的监控，江启华是什么时候进去的。”童忻喘着气问道。

“你等等啊。”

“凌晨一点半，他从监控下鬼鬼祟祟的经过。”过了好一会，闫玲的声音才又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你在看看，江启华和平时比起来有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