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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你记得张泗国的遗书吗,我把上次拍的照片发给老郑,让他帮我比对字迹。老郑是书法方面的行家,对字迹鉴定也颇有研究。他告诉我虽然那封遗书的字迹和张泗国的签名几乎如出一辙,但是在他的仔细比对下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同之处,特别是下笔的轻重和最后收笔的停顿,遗书的字迹握笔轻柔,更像是女性持笔模仿之下的产物。”严皓看着童忻说道。

“女性模仿的?你的意思是说这封遗书是王茹写的?”童忻几乎脱口而出。

既然能模仿张泗国的字迹,一定是他身边了解他字迹的亲近之人,那么有谁会比他朝夕相处的结发妻子王茹更加了解他呢?如果说有哪个女性能模仿到张泗国的字迹,那此人只有可能是王茹。

二人赶紧把情况再次汇报给了邓榕。邓榕听完后大惊,他认识郑云舒,如果连老郑都说了字迹不一致,那么这封遗书十有八九便是有人伪造的。

邓榕把众人叫到一块,认真地告诉大家,遗书是伪造的。众人一听立刻炸开了锅,如果真是王茹伪造遗书,那无异于在告诉大家她就是凶手,或者即便她不是杀人凶手,也定然是从犯。

那张安呢?他为什么要潜逃?他究竟是共犯,还是因为知道了什么,觉得自己身处危险,才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逃跑,童忻想来想去也没能想明白。

好在经过了这么久的调查,大家的调查方向都已经非常的明确了——张泗国不是自杀的,这是一桩有预谋的谋杀案。

重案组为此分成了两个小队,一队全力追捕张安,一队则全力寻找失踪的王茹。

童忻、严皓和老刘被分在了追捕张安的一组,但张安在昨天中午失踪后便关闭了手机通讯,最后的定位信号仍停留在石头巷,因此他现在身在何处、将逃往何处,大家根本无从知晓。

搜查行动就像大海捞针,困难重重。童忻他们不知道的是,张安此时早已躲到了南区乡下的朋友家。

他这辈子也忘不了那天晚上在天台上看见的那个可怕的眼神,阴暗尖锐,它冷冷地盯着张安,就像在盯着一只猎物。

张安今年刚满二十四,宏村人,自幼父母双亡,当年拆迁安置时跟随宏村、坂面村的村民一起搬到了石头巷。

他搬过来的那一年才十九岁,他永远不会想到,在他二十岁时隔壁张泗国娶回了一个年轻媳妇,会改变他一生的轨迹。

张泗国的老婆王茹不是本地人,她十八岁就进城务工,先后当过餐厅的服务员、卖场的推销员甚至是夜场的坐台小姐。直到二十岁时王茹经人介绍认识了四十岁的张泗国,两颗这个城市最底层的心互相找到了藉慰。

张泗国虽然只有小学文化,但是当年拆迁安置了一栋四层小平房,他在楼底开了一家小卖部,日子还算过得去,也有些小存款。王茹虽然是进城务工的打工妹,但年轻貌美,且勤劳能干,二人很快便处了对象。

过了没多久,王茹就搬进了张泗国的房子里,二人找了个吉日领了证后,便在石头巷摆起了酒席。

结婚那天,张泗国的小楼热热闹闹,张安则坐在院子角落的某一桌,和村里的人一起喝酒庆祝。他看着张泗国年轻貌美的妻子羡慕到了极点,他觉得既然连四十岁的张泗国都能娶到如此貌美的老婆,自己也分得了一栋安置房,而且更加年轻,长得也更俊俏,将来一定会娶到一个身材更好、更加美艳的老婆。

张泗国结婚的第二天张安一觉睡到了下午,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昏昏沉沉,应该是昨天的酒精在发挥余效。他起身洗漱了一下,就翘着脚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节目。

突然,铁门外传来了羞怯的敲门声。张安懒懒散散地穿着个背心就去开了门,只见王茹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个陶罐子,笑盈盈地看着他。

张安看到王茹一下就楞了,他赶紧穿好衣服,慌张地问道:“嫂子,你怎么来了?”

“我自己腌了些咸菜,看你一个人住,拿来分你些,这样你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可以拿点出来下饭。”王茹大大方方地看着他说道。

张安抱着罐子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王茹婀娜多姿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嫉妒。凭什么张泗国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可以拥有这么完美的女人,凭什么他年轻帅气却只能天天守着一栋小房子,孑然一身,每天能排解寂寞的,只有手机里的小电影和地摊上淘来的廉价的成人杂志。

但张泗国的幸福日子并没有延续很长,结婚不久后他就迷上了打麻将。他经常让王茹帮他看着店铺,而自己跑去麻将馆和人赌牌,甚至有时候连晚上都不回家睡觉,张安经常能隔着墙听到隔壁屋子的争吵声和物品摔碎的声音。

终于有一天,王茹哭得梨花带雨,站在了张安家门前。张安开门一看是她,立刻把她请了进来,为她泡好了一杯热奶茶,温柔地问她怎么了。

“泗国又去赌钱了,我拦不住他。”王茹哭得让他有些心疼。

“我去帮你把他带回来。”张安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有如此年轻貌美的老婆,张泗国却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不...不用了。”王茹一下站起身挡在了他面前,他们靠得太近了,张安甚至能感觉到她发梢的香味。

张安楞在了原地,刚想说什么,王茹已经踮起脚用唇封住了他的唇,一只手主动解开了自己的上衣纽扣,不断地引导他将手放进来。

张安本就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如何能受得了这般诱惑,当下两个人干柴烈火,从客厅一路缠绵到了卧室。张安把王茹丢在床上,粗暴地扒光了她的衣服,用力地吻着她的舌头,不让她发出呻吟。

事后,冷静下来的二人躺在床上,沉默很久王茹才先开口,对张安打开了心门,告诉了他一些作为女人所难以启齿的秘密。

原来结婚后,王茹发现张泗国的身体似乎有些问题。张泗国竟然四十年来都没经历过男女之事,甚至都没有打过飞机,洞房夜时他显得非常茫然,在她的引导下虽然最终勉强进入,但才没一会就缴了枪,让王茹觉得很难以启齿。之后张泗国对房事更是显得异常的冷淡,每一次都是匆匆结束,有时甚至一个月只同房一次,前后不超过十分钟。

王茹偷偷去询问了医生,医生告诉她,他丈夫是年纪大了,加上过去的那么的多年都没有经历男女之事,得了原发性早泄症,导致他自己缺乏自信,渐渐得便显得有些性冷淡。张泗国对房事提不起兴趣就算了,更致命的是他居然还沉迷赌博,很快便输光了仅有的那一些积蓄。

王茹那时候才二十四,刚结婚不久,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天天独守空房,自然心里有许多苦闷。这天,张泗国再一次不顾她的恳求,跑去麻将馆找人赌钱,还威胁她好好看着店铺,一个妇道人家不要成天管男人的事。

王茹一个人在店里越想越难受,想到结婚以后张泗国对她的种种态度,她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但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她还能和他离婚,重新过回居无定所的生活吗?鬼使神差的她竟然走到了张安家门前,第一次背着老公和其他男人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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