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良正要冷面呛过去,温瑜看着这王后脸色已经很不好看,在背后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莫要再说。
“行了,你今日既来了,母后也不瞒你。早前让你娶景赫,你不愿意。转眼景赫便在西京待了大半年了,哪有和亲的公主这么久不定亲的道理。既然温瑜回来了,那大王府的正室自然是她。景赫年纪小,愿意入府做侧妃。”
“侧妃?和亲的公主必是要做正室的,让景赫公主做妾,怕是他父汗也不会同意。”说话间,呼延良未看景赫一眼。
“不会的,王爷,景赫能入王府就是福气,父汗说,他愿意我嫁给一个我真心喜欢的人。”不知怎么,温瑜听着景赫公主同呼延良说话时的声音,都比刚刚和自己对话时娇嫩了不少。
“此事实在欠妥当,万望母后三思。”大王爷态度亦是坚决。
“你这孩子,也不知是听了什么枕边风,真是愈来愈蛮横了!”
王后话里话外的,皆是温瑜的不是。温瑜听了倒也不反驳。自家王爷在,宫里边的事儿,也不该自己多嘴。
呼延良直挺挺地立着,大有对峙的架势。而一旁的景赫,却就这么痴傻地盯着呼延良的侧脸。世人只道王爷英明神武,气宇轩昂,却不见有人议论王爷英俊潇洒的。现在看来,许是王爷的文韬武略太过突出,竟将他如此英俊的长相掩盖了。但论容貌,不说貌比潘安,就是放眼全西京城,也难寻如此标志的美男子。
王后见这气氛又僵着了,景赫那丫头还痴痴地望着,偏偏呼延良又丝毫不领情。
她突然提起了一茬,想帮景赫在王爷面前多留下些好印象:“对了,景赫这孩子今儿一早就来和本宫说,给你带了礼物。来,景赫,快送给你良哥哥。”说罢景赫便听话地往前走了几步,样子有些怯生生地,从怀里掏出先前绣好的香囊递上去。
上好的七织锦,金银杂绣的纹路也精美异常,香囊正中间还镶嵌了一块指腹大小的白玉,一看便是品相色泽极好的贡品,就连垂坠的穗子上都挂了顶级的小颗黑曜石。
呼延良却是压根没有伸手接,连正眼都没瞧。景赫倒也不尴尬,便俯身下去直接将呼延良身上原挂着的那个拽了下来,想着系上自己的。
呼延良没料到她竟然真的直接动手,阻止的时候原挂着的香囊已经被随手扔在了地上。温瑜低头看了看地上自己给他的香囊,只是简单的图案和不算名贵的布料,没有任何镶嵌,此时怕是连里面的花草都枯了。确实,逊色很多了。
“捡起来。”呼延良退了一步防止她再次碰到自己身上,神色已没有刚才进殿时隐忍的寒暄之色。
“啊?”景赫不知是没听清,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氛围给惊到了。
“捡起来。”呼延良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十分生硬。景赫本是弯着腰要给他系香囊的,这下才抬起头,刚对上他的脸,景赫便害怕起来。平日里虽然王爷明摆着不喜欢自己,但也还算是彬彬有礼的。虽然冷漠,但还算客气。可眼下的王爷,面无表情地阴沉着脸,眼神里透露着不悦,举止之间皆是大杀四方令人生畏的霸气。
“良哥哥,啊,不,王爷,您别生气。我只是上次在马场看到王爷的锦囊有些朴素,与王爷的身份打扮着实不配,便想着给您做一个。”景赫被呼延良这般凶神恶煞地盯着,害怕得紧,越往下说声音也小,当真是要哭了。
“本王一句话不想说第三遍。”景赫这下彻底被吓哭了,低着头不敢看人也不敢动,只是肩膀一起一伏地抽泣着。
“行了!不就是个锦囊,吓唬小姑娘干什么!真是越发目中无人了!”呼延王后也算知道呼延良的脾气,看着气氛再这样下去更不是办法,便出来主持局面。
母后的面子自然还是要给的,呼延良抢在温瑜之前自己蹲下来将扯断的香囊捡起来,重新系在腰间。一系列动作结束,自始至终没有看面前跪着的景赫公主。
“香囊这种物件,一个便够了。至于好坏,佩戴的人才知道。本王喜欢清净,王府里不爱人多。”他话说得很清楚了,转身便牵着温瑜出了宫。
凤仪居内,便是再有人哭,或是有人叹气,也全然与呼延良没一点关系。不在乎的,便当真一点点多余的心思都是搁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