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尚维与王爷在马车里,青檀骑着马在前面带路。
“王爷怎么偏要同这叶家女儿一起走?”韩尚维被这后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吵得头疼,这王爷素来不最不喜欢这些杂声,怎么今日倒没发怒。
“且让她敲一会儿,一会儿出了陇南地界,便消停了。”王爷说罢揉了揉额角,闭目养神起来。
王爷果真没说错,车马队刚行过陇南州郡界碑,敲锣打鼓的声音便停了。
“王爷神机妙算啊!”
呼延良睁开眼,瞥了韩尚维一眼:“怎么,你可别和本王说,你没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韩尚维笑了笑,露出一副明摆着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我还以为王爷没看出来呢。”
“那王爷就这么顺着叶可卿来?”韩尚维问道“王爷几时看出来的?”
“将你从耳房暗室接出来时。”韩尚维知道王爷神机妙算,叶可卿那点心计根本逃不过王爷的眼。但没想到,王爷察觉地竟然如此之早。
“西跨院同耳房离得那么远,你一个成年男性受了重伤寸步难行,若光是叶可卿一个瘦弱的女人又怎么能将你拖到耳房暗室内。况且,她不仅避过了府里所有人,还一点血迹都没留在后院里。你那伤,光是翻窗出去的当口血便染了窗棂。她拖行数十米,竟一点痕迹也没留?”
就是从那时起,呼延良心里才确定了这叶可卿不简单,而这知府府衙内,必然藏着叶可卿的接应。
“叶大隆大概做梦也想不到,真正算计死他的人,竟然是他那个文文弱弱的女儿。”韩尚维接着王爷的话说道,“所以叶可卿故意让我见着那嫁妆新挪动的痕迹,故意将我们的怀疑引到嫁妆身上。因为她知道,叶大隆原确是将银两藏在了嫁妆箱里。等叶大隆被王爷询问后说出嫁妆的实情,王爷没查到银两,叶大隆自然是死到临头。于是叶可卿便算是借了王爷之手,将叶大隆处之而后快了。只是,那王爷可知,银两现在何处?”
“这银两已经到西京了。”呼延良旋着手中的玉谍,淡然自若地说话,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把握之中,“就是你被救的当天,叶可卿带着人将你搬进了暗室,又将银两搬出了暗室,装了车运了出去。”
“可是这几日除了嫁妆车,知府府衙再也没有其他的车马出入了啊。”
“谁说的?”呼延良甩过去一个眼神,让韩尚维自己好好回溯。
“王爷是说,运尸车?”韩尚维恍然大悟。
呼延良又送过去一个算你还有脑子的眼神,韩尚维心里不禁佩服起来,本以为自己已经算得很明白了,却不想王爷才是真正一清二楚的人。
“本王派人查过了,知府府衙的运尸车确实出了陇南府,将尸体拖到乱葬岗后又返回来。而那乱葬岗的东北方,确实有新的车辙痕迹。”乱葬岗的东北方再行十几里便可下官道,沿着官道便可直通西京。而运尸车出城时,呼延良还没到陇南,韩尚维还重伤昏迷着,陇南府发生的事情根本没人能管辖。
“那既然叶大隆死了,银两的流向也清楚了。她要嫁的是左朴焘也问清楚了,回了西京直接查办左朴焘便是了,王爷何故还要和这叶可卿一同进西京?”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叶可卿背后究竟只到左朴焘,还是,另有高人指点?”
呼延良掀起轩窗的帷幔,看了看外面山野的景色,漫不经心地说:“是她叶可卿求着本王保她一命,本王便顺水推舟罢了。”
马车外,西北方的陇南府离得越来越远,出发时还正在头顶高悬着的太阳,此刻正从西北方向,垂垂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