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思索的一刹那,我又进入了第二重梦境,我在这里寻到了答案,一切像电影大片一样在我眼前“播放”。牧野之战后,纣王**殉国,微子启微子持祭器,肉袒面缚,左牵羊,右把茅,膝行而前,向周武王投诚。然而他的第四子痛恨父亲出卖家国的行径,身为王室,宁死也不愿投降于方伯逆臣,于是率领残部趁夜色掩饰杀出条血路,一路向北,由人引荐投奔了鬼方,欲休养生息、积蓄力量,他日南下复国。可是他的梦想再也没能实现。这位悲壮又悲凉的公子季,便是那牧羊人。
后来这支殷商后裔伴随着与鬼方人通婚,逐渐融入到这个北方异族中,成为了南方周人口中的赤狄,他们无论靠硬刀枪还是软文化,都再也无法回到朝思暮想、日夜凝望的故乡了。慢慢地,他们不再执着,忘记了先祖的使命,历经前年,成为了丁零人。公子季的后人竟然还做了偷苏武的羊这样令人哭笑不得的丑事!
若干年后,他们南迁敕勒川,和拓跋鲜卑结合,成为了新的部族——斛律氏。一代名将斛律金不以骁勇善战传名百世,且因翻译《敕勒歌》而流芳千古,被小学生们铭记在心。
再后来,这群又得以汉化以另一种方式“认祖归宗”的殷商遗民,还没来得及在河南故土上安居乐业,就在五代十国风云变幻中,稀里糊涂地被辽军从开封虏到了契丹境内。两千年来,他们由子姓变为斛律氏,如今又成了萧姓。五个甲子后,一支流淌着“汉人”血液的契丹军队随着辽朝灭亡,金朝崩解,蒙元侵宋,从蒙古高原历经千里南下滇西,最终融入到当地各族中,纷纷改了姓氏。而他蒋其渊,正是公子季的百世孙,云南蒋姓契丹后人。而这些殷商先祖之所以来看他,不光是为了看看后辈,更是要将公子季夫人的玉璜送给他,公子季夫人在北逃途中被俘,从此再也未能夫妻团聚以至抱憾终身,死不瞑目。而在万千殷商遗民中偏偏选中他,就因为历经数千年血统交融,只有他,奇迹般地和她的夫君长得惊人相似。
我从两层梦中惊醒,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世界,身旁柳一苇鼾声如雷,丝毫不像吓昏死过去的样儿,反而像酒足饭饱后没心没肺的大睡。我迫不及待地赶紧推搡他,揉他的耳朵把他叫醒,要将自己的身世告知与他。
他睁开了双眼,刚才睡梦中那些美好安逸荡然无存,他惊恐地瑟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我们不用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