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闷热。
武植翻来覆去,迟迟未能入睡。
他中午时吃的酒不少,回来时已带了几分熏意,待安顿好家事,便不免稍稍睡了一会儿,谁料晚饭后反而睡不着了。
便索性不急着睡了,先将压在枕下的飞玉木簪摸下来,变作宝剑,把玩一阵,却到底是不敢再尝试让它飞行,随后又变回木簪收起来,然后便默想起那明心种子来——他这一想,那明心种子果然应心而动。
这一次已经有了些经验,察觉到那明心种子动起来的时候,武植便着意地观察体会,认真地体察那明心种子的动作。
这一次,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明心种子好像是的确在吸纳某些东西,并且将那吸纳来的东西,很舒缓地导入自己的身体。
那种肌肉筋骨都酥麻膨胀的感觉,随后就来了。
只不过这一次,时间似乎短了很多,也就约莫一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待到它的影响力完全消退,直至再也察觉不到那明心种子的丝毫存在,武植握握拳头,隐隐感觉这一次自己的力量似乎并没有变大,但是却有一些自己说不清楚的感觉,一种改变,在自己体内发生了。
只是一时半刻间,却不好说那改变到底是什么。
武植寻思了一阵,并无所得,便索性也不再去胡思乱想,总之他觉得,这改变应该肯定不是往坏的方向就是了。
待回过神来,便再次听到了外间赵复的鼾声。
越过他的鼾声,是那边房间里武松的鼾声。
此起彼伏。
天气实在是热,武植又是本来就没什么困意,此时躺在床上回想了一阵子当年空调WIFI西瓜的日子,他不由得叹口气,到底还是起身坐了起来。
想出去到院子里走走,但是这个念头才刚起来,就又被他给摁下去了。
无他,厨房里睡着两个女孩子呢。
自己这大半夜的往院子里跑,似乎不大好。
其实今天一整天,他都很有一种春风得意的感觉来着,但这会子想到身前的这些事情,却又忽然觉得不好了。
养活六口人的压力还另说,首先这住的就实在是不舒服。
既没有个叫人家两个女孩子长久睡在厨房地上的道理,便赵复就这般睡在自家堂屋,其实也不叫个事儿啊!
连着这两日里,事情发展的太快,他只感觉自己在被系统给的任务,拼命地向前推着,忙得脚不沾地。一转眼的工夫,情况大变,但他却始终都没有来得及停下脚步,去考虑一下自己的身边事。
别个不说,穿回去的事情,现在来看,应该是不大可能的,那就当然要把眼下的日子过好,至少让自己的古代生活变得舒服些。
想到这些,他不由得扭头看向了床上。
一包银子,就堆在他的脚头。
虽然此刻房间内一片昏黑,但那银子的数目,却就在他心里。
此前各家赠银,共计整锭银子二百十两,另有散碎银子十几两,今日回到县上,知县蒋端又特意将武植唤了去,封了两锭银子给他,以做谢礼,武植推辞几次,到最后还是收下了。这就又是五十两。
这加在一起,当然已经足够还债的,甚至还余下四十几两。
再加上此前那个武植留下的一点积蓄,凑吧凑吧,大约能凑够五十两银子了。
当然了,别人的,不知姓名,也就罢了,孙富与张存业两位给的一共十五两银子,还是要寻机还了回去才是正经,自己又没跑路,没道理拿人家银子来花,那就浪用了彼此情谊。
所以,也就是三十来两可供支配的积蓄。
买房子!
我要买房子!
只可惜的是,这个时代是显然不会有房贷的,不然自己就可以照着一百两的规格来买了,而现在么……唔,三十来两银子,似乎也就足够把自己当下住的这个院子给买下来。
而若要租……这个年代并不是现代,清河城也只是个小县城而已,真正稍微讲究些的院子,都是主人家拿来自住的,房屋租赁业务,尤其是住房租赁业务,其实并不怎么发达。
但是,转念再想,不对呀!
自己当日里签下借据,问那周义良借下的三百两银子,是以一个月为期的,现在可才刚过去了两三天而已!
花!先花了再说!
至于到时候周义良追债,那就到时候再说就是!
反正自己可不像陆家那么好欺负!
而且这笔钱本身,其实就是周义良在霸占陆家的财产,自己拿来买了院子,还给陆家姐弟住,花的简直正是地方,完全不必有任何的道德压力。
对!正好明天不必去衙门报道,那就先买个院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