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样的人你才嫁呢?”我问。
“对我好的,长得俊的。”
“那若是那人有了家室,你嫁不嫁?”
“他有了家室,我便只能做妾了。”她摇摇头,认真地说到,“那我也不嫁。”
“不愧是我的丫头,有骨气。”我摸摸她的头,“心菱,跟我来西齐,真是苦了你了。”
“我从小和娘娘一起长大,娘娘对我也极好。说让我自己留在大兴,那才是苦呢。”
我看着她真诚不做假的样子,一股暖流涌进心里。
日子就这么毫无波澜的过着,转眼到了六月底,离我生产只有一个半月了。
以往在兴庆宫,炎热的伏天总有内务府供着冰块,倒也觉得凉爽。
如今到了长门宫,这些自然都是没有的了。越来越笨重的身体和炎热的天气让我总是睡不好,每日只能勉强躺下一两个时辰,其他时间只能歪在贵妃椅上,很是受罪。
这天敬意来送饭时说楚瑾在于西戎人交战中受了箭伤,生死未卜,朝中群臣手足无措。幸得乔太师处事稳妥,一切按部就班。
我心里忍不住想问楚瑾伤得怎么样,想了想却又将口中的话咽了进去。
“若是西戎人攻进来可就不好了。”心菱皱着眉头,担心地说到。
“不会的,西戎人若是那么容易攻进来也不会拖到现在了,现在两军对垒,彼此伤亡巨大,他们也没有实力攻进云城了。”
我摸摸肚子,问单嬷嬷,“白释冰可是要生了?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到了七月初七,东风来了。
陈琦一早就带着药箱和一个稳婆进了长门宫,那会我正歪在廊下的贵妃椅上。
看见他们走了进来,我心下一紧。
“可是贤妃要生了?”
“贤妃今早腹痛,已传了稳婆等进了瑶华宫。”
陈琦不疾不徐地打开药箱,说到,“娘娘不必忧心,大公子已安排妥当。”
说罢,他将瓷瓶里的黑色粉末倒进单嬷嬷准备好的瓷碗里,用温水慢慢化开。
“娘娘服下此药,不过半个时辰必然发作。”
“会不会来不及?”单嬷嬷问。
“不会,臣给贤妃诊过脉,她怀胎不正,怕是一时半会生不下来。”
我将瓷碗里的催产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瞬间直达肺腑,我忍不住说到,“好苦!”
单嬷嬷将蜜饯放进我口中,我含着蜜饯看着旁边不打眼的稳婆,她垂手恭敬地站着,并不多言。
“嬷嬷贵姓?”我问到。
“老奴姓杨。老奴是大公子乳母,也曾帮任家几位夫人接生。今日受大公子之托前来照顾娘娘,请娘娘放心。”
她仿佛看出了我的不安,直接给了我想要的答案。
任逸竟然让自己的乳母来,看来他也是上了心。
“那就好,扶我进去吧。”
单嬷嬷扶着我走了进去,刚刚临枝和心菱已准备好了热水、毛巾以及婴儿包被等各种物品。
都说女人生产的疼痛是世上最疼的,虽然我自认已做了万全准备,心里还是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娘娘别怕。”单嬷嬷握着我的手,说道,“娘娘别怕,我们都在。”
“将碳烧上吧,”我吩咐到。
“娘娘,”单嬷嬷欲言又止。
“烧!”一阵疼痛来袭,我轻轻哼了一声。
单嬷嬷让我咬着棉布,这样即使再疼也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
“娘娘千万忍着点,万一外面的人听见可就不好了。”
我点点头,仿佛有一万把锤子在凿裂腰腹部,头上身上的汗水密密匝匝地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