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被胡三一打得不轻,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下床,他还没休妻,胡家倒气愤的又找上门说要和离,他不同意,胡三一拿起锉刀就要捅他,不得已他才签下和离书,初一跟了胡氏。
他本来想去报官,叫胡三一吃牢饭,结果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姜辞又蹦出来了,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向嬷嬷,蹦的比谁都高,威胁他说若敢去报官,就抖出他和大嫂之间的事,最后,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忍了下来。
只是,忍字头上一把刀,这一口恶气堵在心头实在叫人难以忍受,他只能借酒浇愁。
终于,让他逮到了出气的机会,冲上前,一扬手就要掌掴胡氏,被姜辞一下子接住了,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握住王本善的手腕。
姜辞一下子甩开手,怒视着他的双眼:“说,初一到底有没有来过?”
她的眼神透着凛冽的冷意,甚至是杀气,和平常的她大不一样,带着一种不容人置疑的威势。
王本善正想骂她,忽对上这样的眼神,竟打了一个寒颤,心中生出无法言喻的胆寒之意,好像对面站着的不是一个小小商户娘子,而是什么久居高位的杀神。
不由自主的,他的声音就发起颤来:“他他没来过。”
“王本善大人之间的事不要牵连到孩子好不好?”胡氏根本不相信他的话,红着眼睛哀求的看着他,“你将初一还给我好不好,求你了。”
“你你这是倒打一耙,初一明明是被你弄丢的,你怎么反寻上我?”
“难道初一真的没来过?”
“二嫂,不姐姐”
这时,王家四媳妇钟氏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刚刚她就听到敲门声了,不过人在茅房开不了门,后来敲门声没了,她也就多在意,不想竟是初一丢了。
她解释道,“初一真的没来过,今儿我一天都在家,没见他来。”
“什么,初一没来?”
胡氏在王家时与钟氏关系不错,若不是钟氏晚上起夜无意中发现她上吊自尽,她小命早没了,她的话,她没有理由怀疑。
“”
钟氏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有钟氏作证,王本善顿时又涨了底气,斜睨着眼道:“你个毒娼妇,还有什么话说,明明是你害了初一,你还有脸跑到我们王家来撒野!”
胡氏心神俱摧,哪有心思和王本善争执,哭得涕泪横流,钟氏连忙上前安慰:“姐姐莫急,许是小孩子家贪玩,跑到街上去也未可知,我们赶紧去找找。”
姜辞也劝道:“是呀,婶子,先找人要紧,我这就让蚊子,红豆,辛夷她们一起去找人。”
结果,这一找,找了整整一个晚上,也没有初一的踪影。
同时失踪的还有李家的元宝,李家也找翻了天,李婆子和张天香更是哭的几度昏厥。
第二天一早,姜辞顶着一对熊猫眼送走了叶慕九和冯袖,同行的还有赵元翌,其实昨晚不仅出动了赵元祈留下的暗卫,赵元翌也暗中派了人去找,可是初一和元宝就像突然在人间蒸发一样,找不到丝毫线索。
这让赵元翌忽然想到了帝都长陵孩童失踪案,不过这两个案子有不一样的地方,长陵那些失踪的孩童都在夜晚,传闻是妖兽黑眚再现人间。
而初一和元宝都是在傍晚失踪的,也未有人看到过什么黑色的帽子一样的东西飞过,而且长陵和洛河镇千里之遥,两者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关联。
可是,他又隐隐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直觉这两件事有联系,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头绪。
年关将近,他自然不可能因为两个孩童失踪滞留下来,于他而言,都是陌生人。
临行时,他颇为担忧的看了一眼尚在襁褓之中的十五,再一想,失踪的那些孩童多是七八岁大的,又觉自己多虑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他竟这般儿女情长起来,竟对一个小婴儿有了怜悯之情。
许是因为她是姜辞的孩子吧,又许是她带给叶慕九那么多快乐。
他对姜辞,对叶慕九,心里始终有丝许不同,只是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
看着叶慕九依依不舍的抱着小十五痛哭,又拉着姜辞的手,一边哭一边说让她们陪她一起去长陵,他的心里忽然不是滋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