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书言颤抖着手拉了下床头的灯绳,房间亮起她才稍稍安了心。深呼吸了两下,她拿起桌上的药瓶,瓶子还没打开床头右侧的窗户就从外面就被敲了敲。
周昭君的声音传来:“荀老师,你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吵醒了周昭君,荀书言强稳着心神道歉:“做噩梦了,对不起昭君,吵醒你了。”
外头的周昭君松了一口气:“荀老师是不是手放胸口了?压着自己很容易做噩梦的。”
“我没事,谢谢昭君,快回去睡吧。”
“好。”
脚步声渐远,深夜回归于寂静。荀书言望着手里的药瓶,挣扎了良久,最终还是放了回去。
可噩梦过后,再睡就难了,心中的惊悸一直不能平复,还口干舌燥。
荀书言又在床上辗了两个身之后,心里越来越浮躁,最后索性下床去了厨房。
她在厨房扫视了一圈,然后利索的拿起了一个碗到了水缸处,接连灌了自己两碗凉水,心里的浮躁才渐渐平缓。
……
清晨,荀书言捂着肚子在床上弯成了弓形,腹部疼痛难忍,这一早上她已经跑了好几趟厕所了,现在整个人没了力气。
周昭君做好早饭以后,迟迟不见荀书言起床,于是轻扣响了门:“荀老师,起床了。”
荀书言虚脱的起不了身,她声音弱弱的应了声。
周昭君没听清荀书言说了什么,但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对:“荀老师?”
说话间她推了一下门,门没从拴上,被推开一条缝:“荀老师?”
又是虚虚的一声应,周昭君心里略有不安,推门走了进去。
来到床边,看到荀书言疼痛的神色,周昭君顿时慌了:“荀老师,你怎么了?”
荀书言想让周昭君安心,可她实在没力气说完整的话了,只发出了一个鼻音,然后动了动手指,示意她还清醒。
也不知道周昭君明没明白荀书言的意思,意识到荀书言身体不舒服后,她面色急急,探手伸到荀书言的颈窝下。
轻轻轻松将人从床上托坐了起来后,她快速坐在床沿上,以颈肩抵住荀书言的后背,慌里慌张的说:“荀老师!我,我我这就带你去看先生!”
说话间,周昭君注意到荀书言穿的是背心,明白城里老师讲究,这背心是晚上穿的睡衣,而不是穿出门的衣服。
于是四下寻顾,从床头里面看到了叠好的T恤长裤,她忙捞了过来,急促的念念自语:“荀老师,这,这是你穿出门的衣服是不是?我,我给你换上。”
反应过来这小姑娘要做什么,荀书言奋力扯住了衣摆,硬生生给急出了些力气,阻止:“别,别……昭君。”
可她的那点力气如何能与周昭君比,尤其是现在还十分虚弱。此时她倚在周昭君身上,几乎是任捏任搓。
像是给孩童换穿衣服一样,周昭君轻轻松松把荀书言衣服脱下再穿上。荀书言想反抗都反抗不了,只羞的闭紧了眼。
只在幼时的时候,她才伸手等着荀母给穿衣服,上了幼儿园大班以后就自己来了。
没想到时隔将近二十年,她又被人照顾了一回,还是一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小妹妹,怎么想怎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