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若替周昭君回了话:“对啊,今天是君君的生日,这小丫头迷糊自己都忘了,还是周爷爷提醒才知道。”
所以邬若姐给昭君化的这个妆,是送给昭君的成人礼?送这种礼物,倒是邬若姐会做的事情。
周昭君脸上的妆已经花的变成黑泱泱一片,但遮不住面上的委屈。荀书言端着葫芦水瓢,手指尖还在湿哒哒的往下滴水。
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默了片刻,她对周昭君说:“对不起昭君,我以为是邬若姐同你开玩笑化的妆。”
不怪荀书言会这么想,邬若从小就臭美,在别的女孩子还在丢沙包踢毽子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研究起了裙子买起了指甲油,学校不让学生打扮,她就暗戳戳的把指甲油涂到了脚指甲上。
总之想尽各种办法臭美。
后来喜欢上彩妆,她就开始拿荀书言练手。荀书言年龄小,经不住哄骗,于是很长一段时间,只要荀书琦一个看不住,荀书言脸上就会被邬若给画的像个调色盘。
甚至还有几次,在邬若的诓骗下,荀书言顶着一脸浓墨重彩出了门,回头率爆棚。
最后一次被化妆是荀书言上初二的时候,十三岁,荀书琦被气笑,看不下去了。惩罚性的按着邬若给她脸上也画了个荀书言同款的“烟熏妆”,然后拉着邬若在街上来回走了三趟,直到邬若可怜兮兮的说她错了再也不搞怪了,荀书琦才放过了邬若。
少年时期的事情印象太过于深刻,所以看到周昭君脸上的妆的第一反应,就觉得是邬若又在逗人玩了。
小姑娘闷闷的不说话。
邬若能猜到荀书言那个反应的原因,看周昭君真的难过了,于是帮着哄人:“好了我的君君小宝贝,言言不是觉得你的妆不好,是她以为我现在三十岁的人了还像二十岁时候那么幼稚。”
接着邬若便将以前捉弄荀书言的事情讲给了周昭君听,周昭君听着听着侧过了头,面上表情渐渐发生变化,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荀老师真的顶着唱戏的妆出过门?”
邬若点点头,没有丝毫反省的意思,她笑的花枝乱颤,当趣事讲给周昭君听:“对啊,有段时间是因为书琦喜欢京剧,我就想化个花旦的妆容逗她开心,可我不熟嘛,就哄着言言练手咯。”
听到“京剧”两个字,小姑娘没多想,立刻接话:“荀老师也喜欢听戏!上次还给我唱了那个杨四郎!”
气氛有一瞬间的停滞,邬若眼中笑意微收,目光复杂的看向荀书言。
又是书琦喜欢的东西。
按捺下心里的担忧,邬若的目光从荀书言身上收了回来,最终什么也没说。
周昭君的闷气下去之后,恢复了以往的活蹦乱跳,她配合着荀书言洗掉脸上的残妆,但没有卸妆水,卸的并不干净。
荀书言盯着小姑娘打量了片刻,最后还是领着小姑娘去她宿舍拿卸妆水了。
邬若腿脚不便,荀书言没让她跟着两人,给她搬了个凳子让她贴墙坐在了办公室外面。
到了宿舍,小姑娘还在兴奋的追问荀书言以前的事情,荀书言不见厌烦,好脾气的一一回应了。
拿了卸妆水之后,荀书言领着小姑娘到了她们洗漱的地方。
洗漱台是石头叠落成的小池子,出水口搭了个劈开了的半个空竹杆,空竹杆的另外一头在蜿蜒的下水道旁边,水池里的水顺着竹竿淌进了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