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队，三人对抗，如果放任三个队伍一齐相互对抗，局势会变得非常复杂。但如果先二对一，然后再对抗，一来可以更了解对方，二来……这个世界里未知的因素太多了，谁知道下一秒会再发生什么事情，再突然出现一队也不是不可能。

她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堵泉高层和祭祀不是一条心，然而祭祀选择来乌凌，这个决定就非常引人深思了。

楚寒没直面回复，他视线停在她敲在桌面的手指，“神明托我为乌凌带来口谕。”

阿灵手指蜷起，露出细白的皮肤。

“神明将会降临乌凌。”

楚寒话落，屋内的几个小女仆顿时吓哭跪下，阿灵神色却如旧，但她把袖子抖落，遮住了手。

阿灵笑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父亲大人一定非、常、高、兴。”

她咬着字眼，眸中发寒。

·

楚寒根本没久留，直接就离开了。

回到东院的时候，早饭时的女仆跟个幽灵似的飘出来，轻声问他：“大人用饭吗？”

她直接忽视了楚寒从什么地方回来，做了什么事情，语气淡然地像楚寒只是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花，然后转个身回来。

楚寒没搭话，他在等钟黎。

良久，钟黎从墙头跳下来，看了他一眼。

楚寒了然开口，对女仆说：“这次饭在屋里用。”

乌凌没有鱼虾，饭菜味道寡淡。

但用饭只是掩饰，他们需要第一时间去交流彼此的发现。

钟黎言简意赅：“四个院子，族长坐北朝南，我们在东院，阿灵居中，还有一个西院。西院用来养人。”

楚寒：“养人？”

钟黎摩挲指尖，嗓音低哑：“这场祭祀，乌凌那个老族长默许了‘活祭’。”

钟黎神色看得出的疲惫，西院既然是用来养人的场所，想必人手不会多松懈，看守也只会更严格。

钟黎揉了揉眉心，问他：“你呢？”

楚寒把和阿灵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每个人对事的角度不同，看法也不近相同，因此钟黎在这些话里肯定会体会到不一样的意思。

果然——

钟黎听完对话，神色一冷：“这个阿灵来头不小。”

他眸色漆黑，长眉微挑：“她把我们引到这里，那就说明这是他们的主场，他们队里另一个人也在这里。”

他瞥了门外，嗓音低低的：“腹背受敌啊。”

楚寒：“你觉得堵泉会有我们的人吗？”

钟黎低眸：“那就得看我们是自愿来乌凌，还是被迫了。”

楚寒：“我探了一下阿灵的底，‘神明的口谕’绝不是简单的对神明到来的预告。”

钟黎双手成塔，垫在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三个人。”

他黑眸看向人的时候，瞳孔中有模糊的一道黑线，不知道是不是在神明世界泡了太久，连‘意识’都在靠拢自己的思想。

钟黎：“阿灵队里的一个人和她都在乌凌族长这里，另一个人拿到我们的消息。”

楚寒的思路忽然打通，他想到那次在荷花池——

堵泉的祭祀大人，阿灵为什么能在第一时间就脱口而出他们的身份？

楚寒看向钟黎，钟黎的黑眸肃然，低声加了最后一句：“他们队里最后一个，应该是神明之位。”

·

深夜，东院寂静无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院门口摔了一跤，屋子里的两个人都被惊醒了，钟黎轻轻拍了一下床，翻身利落地守在门边。

脚步声跌跌撞撞。

门眼看就要被撞开——

来人却站定，抽抽噎噎地说：“我是第三者，唉……也不是，我是第三人。”

滴滴！！！

神明的提示框弹开：“警告：无。奖励：无。惩罚：无。”

？

楚寒有些诧异。

来人眼巴巴地继续说：“我我我我我……我只想找到队友，这里太……太可怕了，我不想一个人。”

话尾他先哽咽了一下，然后自己哄自己地咬着手，含糊说：“……能不能开开门？”

钟大佬面无表情，看向楚寒。

楚寒想了想，冲他点点头。

抽噎的‘第三者’留着西瓜头，眼睛哭得都肿起来了，月光似水滑过，楚寒看得有趣，存心想逗逗他。

“哎，你的引路人是谁？”

大眼仔眨眨眼，想了想说：“旺仔。”

怕他不清楚，大眼仔又加了一句：“就是那个‘喝了这罐奶，忘了那个崽’的旺仔牛奶。”

扑哧。

楚寒没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