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他们各自吃了一碗的牛奶西米露，甜品师认识祁修之，与他寒暄了几句。

裘顾行惊讶地发现，祁修之抛出的一些专业名词，甜品师都明白，裘顾行听不懂的术语，甜品师却能跟上节奏。

大约是看到了裘顾行眼中好奇，他笑着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梅小汀，霞缨研究所的专职甜品师，Beta。”

祁修之说：“汀哥比我大一岁，三年前我刚来研究所时他就在了，是我的前辈。”

梅小汀微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祁修之是正儿八经的研究人员，而他只是个甜品师。

“送你一道专供Omega的漆桃焦糖布丁，今晚好梦。”梅小汀端出散发着热甜味的布丁，呈放在裘顾行面前，微微鞠躬，说：“请用。”

裘顾行尝了一口，神情惊喜：“好吃。”

梅小汀笑道：“喜欢就好。”

“这是Omega专供？”

梅小汀说：“是的。”

“可是，”裘顾行迟疑了一下，说，“霞缨研究所不是不收Omega么？”

“是的。所以这道漆桃焦糖布丁是我进研究所的四年来，第一次做，”梅小汀笑说，“既然味道不错，那说明我的技艺没有退步。”

“非常非常好吃。”裘顾行说。

他一口接一口，神情是不加掩饰的享受，用实际行动表达了所言非虚。

之后他们告别梅小汀，去参观了祁修之说的大实验室。

几乎是整层七楼。

这个时间，实验室仍然人来人往，进去之前，祁修之带他消毒，罩了一件防护服。他还提醒裘顾行：“最好吃片抑制剂。他们都是Alpha，又常年把实验室当家，所以很多人不爱打抑制剂，万一遇上有人热潮期，可能会麻烦。”

裘顾行没有异议，吃了一片。

就在这个晚上，裘顾行看到了清澈剂的原型。这个时候，它还不叫清澈剂，只有一个编号——虫疫特效药X型917-117。那是一管几近透明的液体。

裘顾行看着它，灯光照耀，能看清液体在管中缓慢流动。

他小声问：“它会有用吗？”

“其实虫疫和一般的病毒不一样……大家以为它是虫族的某种尸毒，其实不完全是，”祁修之顿了顿，说，“因为保密条例，具体的我不能跟你说，总之，一开始研究特效药失败，是因为大家把它当成了一般病毒去研究，而117是我发现虫疫的特殊之后针对它的第……我不记得多少次，反正失败了很多次。我不是跟你说，因为失败我还砸过药剂么，”祁修之笑了一声，“但117是目前为止最成功也是最有希望成功到最后的。”

裘顾行说：“希望它能成功到最后。”

祁修之说：“我也希望……我比任何人都希望。”

这天夜里裘顾行做了很多梦，漆桃焦糖布丁只保佑了三分之一的梦境。剩下三分之二一半被黑弹摧毁，一半被马赛克搅乱。马赛克。他妈的，那团马赛克。

黑色、红色、蓝色、白色、银色。

那些色块，在他的脑海与梦境中阴魂不散。

早上的闹钟准时叫醒了裘顾行，今天上午是体育训练课，教身体训练和基础格斗。他们上课的地点在演武场一，大家一般叫它“武一”。到了演武场，照常开始热身，绕着室外操场跑步，Omega两圈，Beta三圈，Alpha十圈。

上课以来，裘顾行一直在有计划地增加自己跑的圈数，从三圈、四圈、五圈。今天他跑了六圈，有些超过负荷的累了。他站在操场边上喘气，看Alpha们仍有余力地跑第七圈、第八圈……

造物主不公平。

“这只是热身，拿竞赛的态度来跑是不对的。”

裘顾行霍然回头。夜章身姿如松，神色淡淡。

“你怎么在这里？”他喉咙沙哑。

夜章递给他一瓶水，“慢点，小口喝。”

裘顾行犹豫了一下才接，他低声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