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问荆道:“不喜又不是不能,这样你也算没有违背表哥的命令。怎么样?”
虞棠想了想,似乎笃定宋禛毓进不去荟灵谷,同意了。
可他忘了一件事,薛问荆在益州虽然在玄机楼里一直受柳长青管束,但出了玄机楼就是个宝贝。想来柳长青当时坚持让她住在玄机楼也是很有先见之明。柳老夫人能为她骂长孙一个下午,百里琳琅自然也能让她带过去的人入谷。
荟灵谷之所以能称之为荟灵谷,一是因为谷内满是珍奇异植,二是因为以制毒产药闻名,二者勉强可以挂个因果关系。薛问荆与宋禛毓同乘一辆马车,看守谷门的人只看了一眼她的脸就放她们进去了。
不过只是她们,宋禛毓带来的人没让进。宋禛毓也不介意,颇没良心地让自己手底下的人去邻地自己找地方住几日。
一路上宋禛毓都没什么话,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马车外的景色。薛问荆知道她肯定不是纯来游山玩水,宋禛毓一看就不是那种会为了游山玩水非节非假从京城大老远跑到益州的人,朝廷也不会允许她这么任性。
小秋在前面赶车,薛问荆问道:“宋大人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吗?”
宋禛毓收回目光,言简意赅地说:“看你。”
“得了吧。”薛问荆一点也不信,“看你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公务,难不成真游山玩水来了?”
宋禛毓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这一年多时日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薛问荆道,“还没来得及恭喜宋大人官拜大理寺少卿,我这儿穷乡僻壤消息来得慢,也没赶上送你贺礼,见谅见谅。”
宋禛毓眉心跳了跳,道:“你不必这么叫我,与以前一样就好。”
薛问荆回忆了一下,她以前叫宋禛毓好像都是直呼其名,至于是连名带姓还是叫其中的一两个字全看心情。宋禛毓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提醒道:“我字遂意。”
“啊,宋遂意,好听好听。”薛问荆笑着掩饰尴尬,她想起在宋禛毓及笄礼后好像是起了个字,只是当时她们都没这样叫,久而久之印象不清了,说来的确有些惭愧,“那你这次来干什么来了?”
“我说了,来看你。”宋禛毓莞尔,“你这一走一年多,我也曾写过书信给你,无一例外音讯杳无,便亲自来了。”
薛问荆笑笑,书信是谁拦的她不用想也猜得出来。
马车停了下来,一个年轻男子掀开车帘,薛问荆一见他立刻带着笑跳下车去,“琇哥哥!”
“去去去,多大的人了。”百里琇嫌弃地拍开她蠢蠢欲动想挽他衣袖的手,“我爹在里头等着你呢,快进去。”
薛问荆毫不在意地收回手向一方竹屋内进去了,宋禛毓从马车上下来,只见四周一片郁郁葱葱的茂盛景象,站在一处便只能见到眼前屋舍,其他房舍都被掩在高低错落的植被后。
马车是沿着一条泥泞小路进来的,宋禛毓猜测这条可能是专给外人准备的道路,一路上只见花草树木不见其他。眼前的年轻公子一袭竹青布衣长身玉立,生的白净清秀,睫毛长得让人羡慕。
他有一双极为清澈的眼睛,眼神干净纯澈如婴儿。当然这与他漆黑的眸色有关,常人的风轮总带着些或深或浅的琥珀色,他的风轮却如同墨玉一般黑得纯净。
百里琇向她略一拱手,道:“客人还请稍候片刻。”
宋禛毓唇角一勾便是一个礼貌端方的微笑,向他略一点头算是见礼。百里琇道:“我这儿还有事,客人要有什么需要与小秋说就行。谷里地形奇峻,客人还请莫要妄自走动,免得迷失方向。”
“不知公子是……?”眼见着百里琇拔腿就要走,宋禛毓连忙问道。
百里琇本已转过身去,听见她的话转过身给了她一个干净的笑容,“百里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