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薛问荆一下子激动起来,“哪呢哪呢,我怎么没听说?名字取了吗?叫什么?”
“小姐您也是高兴糊涂了,这才出生一个月呢,哪来的名字。”张叔笑道,“表少爷说他派了信鸽,不过六和酒肆的信鸽一向养的也就那样,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估计早进了别人肚子里了。”
薛问荆深以为然,柳长明酒肆开得不错,江湖上的事情却都没什么天赋,养个信鸽都养得迷迷糊糊的,让他传信基本上就等同于放弃了那条消息。
薛问荆回房间换了衣服,又热热地喝了一碗玉妈妈遣人送过来的汤,浑身上下都热乎乎的,这才往小楼那边去。
她想过许多种可能,以她离京前柳如眉的态度来看估计会把她大骂一顿,或者像以前一样隔着门淡淡的和她打声招呼。可她没想到的是,小楼的门敞开着,柳如眉一身雪白狐裘坐在门口,安安静静地烹一壶茶,岁月静好。
她坐在风口上,脸被冻得通红却恍然不觉,抬起头对薛问荆温然一笑,仿佛她只是出门去逛了会儿街吃了顿饭,“你回来了?”
薛问荆莫名感到鼻子一酸,她忙将门掩上,道:“阿娘你怎么坐在这?天冷,仔细着凉。”
“无妨。”柳如眉细细看了她一番,“长大了。”
柳如眉眼角眉梢绽放出轻浅但发自内心的笑意,她笑着,似乎又忽然有些感慨,道:“你长大了,也该能自己做决断了。你表哥也是这样想。现在我们将选择权交予你,只要你不害人不伤己,阿娘不会干预你的决定。阿娘没什么见识,也教不了你什么经验道理,但你一定要记住,从现在开始,你走得越远,你做下的选择带来的后果分量就越重,定要慎之重之。”
薛问荆不自觉地也正色起来,道:“女儿定会牢记阿娘教诲,请阿娘放心。”
柳如眉点头,“旅途辛苦,你先去休息吧。不要害怕,无论你做什么,柳家都会一直在你身后。”
这也是柳成荫、柳长青和柳长明的意思,经由她的口告诉薛问荆。薛问荆红了眼眶,跪下来结结实实叩了个响头。
“起来吧。”柳如眉唇角含着欣慰的笑意将她扶起来,“你和九思都长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