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耍嘴皮子功夫,看来今日精神不错。”小秋倒了杯热水给她,“出去一趟手又冻得冰凉。世子的人这回来了做什么?”
薛问荆低头喝水不理她,小秋道:“若是为国师府那事来的,小姐可得好好吃他一笔才好。我跟着小姐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病得那么严重。”
薛问荆想了想还是没告诉小秋她刚刚才推了封赏,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忙你的去吧。”
过两日又有人来,却是明镜台的人。王明明再次来访薛府,念着世子告诫的薛问荆不想声张,只带了两个亲信,象征性地提了点礼物。
薛问荆恢复能力过人,脸色已好看了不少,坐在正厅里看王明明踏着雪进来。不是为了公务他自然也没穿官服,一身款式新颖的长袍颜色很翠,像只滚圆的大鹦鹉。
他倒也不客气,兀自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听闻薛女郎前些日子病了,可好些了?”
“承蒙王大人记挂,现已无虞。”薛问荆打趣道,“倒是王大人百忙之中抽身过来,让我受宠若惊啊。怎么样王大人,赏赐接的手软吧?”
“害,我不过是履职办事罢了。”王明明摆摆手,显然心情不错。他作为明镜台右副掌镜御史掌管秋毫司,这次的事情由他主办,“赏赐那些倒还其次,最重要的是把国师扳倒了。薛女郎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运气好罢了。”薛问荆轻轻皱了皱眉,“贵人无事不登门,王大人这回来又有什么吩咐?”
她其实没觉得她有多少功劳,说白了,地图是她姥爷留下的,她不过是在拿到密道图之后想了个办法下去而已。从郊外挖暗道到国师府祭坛正下方,在祭典的时候放火,再借麒儿为掩护,这些心思都不算巧,换了旁人也能想出来,或许还能做的比她更好。
“吩咐不敢当,只是听闻女郎病了,前些日子事忙未及探望,这两日松和些自然要补上。”王明明乐呵呵地说,示意了一下放在桌上的两提东西,“这些都是上好的滋补之品,女郎劳心劳力,得好生补补才好。”
小秋给二人上了茶,又把东西收下去。薛问荆“哦”了一声,道:“那现在探望也探望了,东西我也收下了,王大人公务繁忙,不敢耽搁大人的时间,小秋,送客。”
王明明忙道:“且慢且慢。”薛问荆抬眼看了他一眼,简直要把有屁快放四个字写在脸上。
果然无论怎么样,这丫头脾气还是不怎么样。王明明道:“我这回来还是为了恭喜女郎,女郎此次立下大功,前途无量。”
原来是为这个来的。薛问荆很是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公务繁忙,感觉他明明闲得慌。薛问荆想了想,道:“我不过是践行了交易,哪有什么功劳。”
“话可不能这么说。”王明明道,“女郎清逸脱俗,等闲凡物怕是入不得女郎的眼,也不知受了什么奇珍异宝,也让我开开眼界。”
不久前还说她像个匪寇,现在又夸她清逸脱俗,也真是难为他。薛问荆如实道:“那大人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王明明显然不相信,笑道:“女郎莫要误会,我并无恶意,不过求个眼福。”
薛问荆脸上也带了笑,皮笑肉不笑,“不是我吝啬,确实没有。”
王明明脸上的表情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女郎当真谢绝了封赏?”
不仅他吃惊,连小秋也不能理解。薛问荆装作看不见她的表情,“嗯”了一声,闲闲问道:“怎么,有何问题?”
“这……”王明明睁大眼睛,“不符合女郎风范啊。”
薛问荆闲闲地提醒:“大人刚刚才说我清逸脱俗,这难道不是清逸脱俗的风范?”
王明明一时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可以,这的确很清逸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