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的遗骨,守护着大陆最南方的明珠。”
蚀水的身闪动着光辉,她的声音也带着一种缥缈的意味,仿佛随时随地她都会随风而去一般:“三百年前的传说化作了真实,并且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厚土,我们现在的对手不止是这座高墙,更是当年的那位教皇,是真正的圣人。”
厚土面无表情地道:“他只是历史的过往,而我们却是存在于当下的真实。”
“那倒也是,如果我们连历史的过往都无法突破,又谈何颠覆这个帝国呢?”
蚀水笑了起来,她只有在展露笑容时,面庞的那股尖酸刻薄才会消散得无影无踪:“我准备动用那股力量了,你呢?”
厚土沉默了一会儿:“我们之中需要有一个人留下来见证这一切。”
蚀水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你比我更适合一些。”
厚土摇头,苦笑:“但我更希望解放力量的那个人是我。”
大地依然在震颤,紫色的破空长矛依然在空中散发出骇人的威势,只是这一切仿佛都在那道洁白的辉光面前静止了。裂缝再也无法前进一步,紫色的长矛也愈发黯淡,而那洁白的辉光却依然温和且耀眼,宛如圣人慈悲和蔼的目光,轻而易举地震慑住了图谋不轨的暴徒。
而暴徒想要反抗,那么就必须陷入疯狂。
大地的震颤缓缓衰减了下来,那并非是因为厚土的魔法到达了持续的限,更多的是因为他收回了自己的魔力。这个魁梧的男人沉默着看了蚀水良久,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低声道:“为了法师塔。”
“想明白了就好,你是法师塔唯一的土系九阶魔导师,甚至或许会成为法师塔第一位土系大魔导师,法师塔需要你继续传承下去。”蚀水微笑着点了点头,身的幽蓝色光辉愈发浓烈,“我很高兴你没有在这个时候表露出什么男人气节,没有说什么矫情且意气用事的话语为了法师塔。”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旋即身体便崩裂了开来。
没有任何的预兆,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威势,甚至一秒之前两人还在轻描淡写自然而然地交谈着。只是下一秒,蚀水的身体便有如被石头砸中的玻璃,在短短的一瞬间顿时扩散开了一条条裂纹,然后粉碎,崩裂。
一切都太过突然了些,也太过诡异了些,纵使是冷静如德雷克,也忍不住愣住了一刹那他没有想到这两人在轰破城墙之前,自己就先牺牲了一位。
只是他紧接着又轻轻地皱了皱眉,脸闪过了一丝了然。
因为魔法师的疯狂程度,永远不会比那些狂信徒要低。
人们对于魔法师的了解,总是停留在他们那些对于魔法研究的狂热的刻板印象之,停留在那些关于“某魔法师耗费数千金币购得一块岩石用于研究”“某魔法师研究飞行魔法中出现失误不幸身亡”“某魔法师购买的岩石被论证只是一块普通岩石”之类的传闻之中。虽然人们对于魔法师的崇拜并未因为这些令人忍俊不禁的传言而就此改变,但也正是因为这些传言的存在,魔法师们的形象在人们的脑海之中总是会化作那些白胡子尖帽子满脸微笑实力高深但却有些迷糊的和善老人。
狂信徒为了信仰不惜付出生命,而魔法师的信仰,就是他们对于魔法的追求。
魔导国,同样是他们对于魔法追求的一种体现。
刻板印象并不代表错误,甚至刻板印象许多时候代表着的更多是正确。
毕竟“片面”并非“错误”。
没有表现在人们眼前的东西,并不代表那种特质就此消失。
远处的高墙之,那紫色的长矛依然在散发着骇人的威势,只是被圣骸骨的纯洁辉光尽数挡在了高墙之外。只是和刚才不同的是,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圣骸骨的纯洁辉光竟是被那毫无变化的紫色长矛压制了下去,仿佛仅仅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蚀水的紫色长矛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阁下,圣骸骨是不是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