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住持看了一会躺在床上的阳介,转身站起,宽大的袖子拂过床上阳介的脸,床后的阳介也摸了一下脸,感觉凉凉痒痒的。
住持站起身,对着房间中的空地处说:
“你就如此这般等不及吗?”语气中透着愤怒和无奈。
“你这样步步紧逼,不怕我和你鱼死网破吗?”
前面什么东西什么人也没有,真是奇怪的事情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甚至是性命!废话无需多说!”
一个像铁器划过地面那样难听的声音响起。
“还有你要小心那小子的命!”
空地处隐约闪有星星点点的亮处,这让阳介无端想起了露台山山洞里的那一幕。
星光闪烁的那团星雾慢慢向门口移了过去,隐藏在了黑夜里。
道一住持站在原地足足石化了半柱香的时间,也就约摸五分钟的样子,
突然,躺在另一张床上的长黍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阳介一惊,看向长黍,长黍还躺在床上,手脚并用,在空中乱抓乱踢,还不停哭喊着,恐惧非常!
阳介想来,这是长黍又在做那个浑浑噩噩的梦了,长黍经常会做噩梦,每每醒来大汗淋漓,却什么也不知道。
此时,道一主持缓缓走过去,用手拉住长黍乱抓乱挠的双手,捂在自己手心里,温柔而坚定的眼神看着依旧在梦中的长黍,说着:
“没事了没事了,我不会丢下你的!”
阳介感觉脑子里一片混沌的天空里开了一扇窗,透出了大片的光亮。
第二天清早,寺庙里传来早钟浑厚的钟声,空灵旷远的三下敲击声,阳介醒来,这次醒来,先不急着起来,摸摸自己的脸,感觉到自己还在自己身体里!
这种感受,踏实!
四处寻找长黍,被窝一团乱,人不见踪迹,阳介坐起戴上眼镜,将被褥叠成四方块,床单铺得没有一丝褶皱。
看见长黍那乱糟糟的被褥,十分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地去帮他整理好,谁让他得了这个讨厌的强迫症啊,环视四周,没有一处杂乱,这才走出禅院。
昨晚好像刚下过雨,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潮湿气息。
迎面长黍连蹦带跳跑了过来,问阳介:
“掌...掌柜的,看见玄汐了吗?”
长黍气喘吁吁。
“早上我一起来,过来找她,她的房间里没有人,我去前厅后院都看过了,没见到她。”
长黍顾不上阳介回答,焦急地说着。
阳介也很吃惊,昨天晚上的梦清晰地再次撸了一遍,越想越害怕。
以玄汐的本事,普通人无法伤及,但是如果是昨天那团星雾......
阳介二话不说,扯起长黍向外走去,长黍缩着脖子,基本上是被阳介拎在空中狂奔,脚不沾地。
院中洒扫的小和尚看见阳介闯了进来,也都是吃了惊,说:“施主,你们?”
阳介直言:“道一主持呢?”毫不掩饰焦急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