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行了一礼,正在往下说,眼前已没了人,往后一看,这急脾气的阳介已经绕开小和尚直冲禅房大门闯去。
小和尚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施主,施主,且慢!”
阳介可不管这么多,进了门内,并迅速将那追来的小和尚关在了门外,这才环视房内情形。
房内和阳介住的地方并无二致,整洁简朴。
在屋内窗前,道一住持手拿佛珠,眼睛定定看着远处,阳介闯入及小和尚在外面拍门叫喊都充耳不闻。
走到近处也向窗外看去,窗外的山峦叠翠,一条蜿蜒向上的小路曲曲折折,正是阳介三人初来此地的山洞所在。
再扭脸看向道一住持,道一神色穆然,眼神里流露的是绝望和无能为力。
道一缓缓看向阳介,二人四目相对。
“我已知道的七七八八了!”阳介说“为什么还要抓走玄汐?”
长黍此时还未被阳介放下来,缩着脖子站着也不是,半蹲着也不是,只好使出最后一招,用力一扯,长黍像是金蝉脱壳一般从衣服下摆钻了出来,活动着筋骨。
阳介还拎着那件衣袍,不松手。
看来他很紧张,眼里除了道一住持没有什么其它事了。
“你们初来,我就猜到了几分,香炉里的佛香也与别人不同,其实是想让你们能来帮帮我,但是我错了!”
道一主持声音越说越轻:“天乩不可能放过我,也不可能放过他!”
“离阳子?”阳介问。
“离阳子?”长黍惊道,“他在哪儿?你说离阳子在这里?”
边说边在房间中转来转去,企图能够找到离阳子。
道一主持眼睛看着窜来窜去的长黍,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那种叫做愧疚也叫做心疼的东西。
“我便与你说了吧!”道一盘腿在供香桌前的蒲团上坐下。
外面喊叫的小和尚听见里面没有动静,想必主持已经搞定了二人,就不再一味喊叫,在门口守着了。
“那日讲经的幻境你去了,可知道了多少?”
道一睁开眼睛,从那长长的须眉处看向阳介。
“看到你并没有死!”阳介说。
“我也是制香之人,你的那种香确实难得,但是我也猜到了,那是普洛之香!”
“是的,我没有死,却和死了也差不多了。”道一声音缓慢。
“我被天乩拖进泥潭,要将我变成滋养它的泥肥,我怎么肯罢休?但我已经摔断了筋骨,感觉到了死亡的降临。”
道一停顿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想起还是那般历历在目。
“我无力挣扎,浑浑沉沉中听见有人喊我,我睁开眼睛,看见我那小伙伴离阳子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他想拉我出来,怎么可能?”
“我当时想,幸亏不是他被拖了进来,不然,胆小的离阳子会吓得魂飞魄散。”
“那天乩有眼不能视,有腿不能行,全靠触觉和听觉感知万物,师傅惠成主持早年给我说过,我对此妖物略有了解。”
“这露台山下封着一株藤妖,残暴无情,接二连三伤及无辜,但弥勒寺的众僧都被达摩祖师普照过圣光,妖物纵然吃了我们也无法消化我们的肉身,这也是妖藤当年只抓离阳子而不抓我的道理!”道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