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官锦分别后,她在天目林周围的村落里又落脚休养了半月。期间用密信跟听雨阁的管事通过几回消息,汇报了上一次行动的具体情况,至于天目林的经历则只字未提,只说受伤严重被农户所收留。上层的管事也没追问细节,只催促她尽快回阁,为下一个任务做准备。
在这休养的半个月里,蝶舞却发现自己很经常的想起那个男子。和从小颠沛流离的生活、残酷的杀手生涯不同,那段回忆充满了莫名的甜意和温暖。
像是很久没吃过的糖,忽然一下在心口化开,令平时冷若冰霜的女子多出了几分烟火气。
从家里变故后,她便再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了。
和胞妹的分离的痛,被听雨阁收养后一路磨练行来的苦,对杀人的恶心和麻木和对被杀的警惕防备姿态占据了她几乎整个人生。照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人的时候,她经常会忘记眼前这个人叫作聂婷,也只不过双十年华。其他和她同龄的女孩基本都已嫁为人妇,甚至膝下已有了儿女,如果不是十年前的变故她可能和他们过着差不多的生活。而现在,她却只能生活在无尽的仇恨和鲜血里。
看着自己颈上那人留下的红痕,她心里五味杂陈,有失落,有不甘,有委屈,也有几分对寻常人家女儿的羡慕。
但可能这一生,她都无法像她们一样了。
她在他留下的吻痕的地方,纹了只小小蝴蝶。
她不想就这么忘记他。
这只蝴蝶印记就一枚封印,把她所有的心动和爱恋都封存起来,哪怕日后再也不会与他相见,回忆也会越发沉淀,深埋在她心底。
日月流逝,转眼一年过去。
她在完成听雨阁任务的同时,也在不断追查当年杀害聂家满门的元凶以及胞妹的下落。她甚至查到那场杀戮与东厂、锦衣卫、碎星谷三大组织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而有一天,她忽然收到一封不知何人所写的神秘信件。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无字书在天目林。”
一年前所和“重华”的相遇过往回忆忽然纷至沓来。
天目林……竹林……林中屋……琴音……
有个可怕的推测在她脑海里慢慢形成,可她却不愿意相信。
她必须去亲眼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