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再度见到秦昼本想借成哥的手给他点颜色瞧瞧不想颜色没给成,成哥反倒被秦昼打得鼻血肆流。
再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哪是昨天那个背着蒋甜淑温顺地像只小绵羊的秦昼?
这强烈的反差让她瞬间明白了一直以来对秦昼的困惑。
她就奇怪了,明明秦昼是强奸犯的儿子,性格随了他那强奸犯的爹为什么姨妈和姨夫却一个劲地说他好。明明秦昼只是一个外人,可姨妈姨夫对她还没有那个外人好?
从前她不明白,可刚刚那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一直以来,在蒋家面前秦昼就是装的在蒋家扮演一个乖孩子的角色但实际上,他不仅不乖,反而比任何人都要坏!
不过他既然在蒋家装了那么久说明他对十分看重蒋家人如果有一天他的假面被撕下来那一刻他的神情一定很精彩吧?
想到这吴小雅的恐惧少了许多鼓起勇气挺起胸膛看他:“只要你敢动我一个汗毛我就把你真实的情况全部告诉他们姨妈姨夫都喜欢品行兼优、善良的孩子如果他们知道真实的你,你觉得你还能踏进那么家门吗?”
秦昼眯了眯眼睛,脚下的步伐停住了,仿佛在思虑她所说的话。
见他这样,吴小雅信心大增。秦昼这个大把柄被自己抓在手里,就是他打架再厉害,也料他不敢来!
当年秦昼还住在蒋家的时候,吴小雅不喜蒋甜淑,逮着机就想欺负她,但每次欺负了,秦昼总会第一时间跑过来给蒋甜淑报仇,吴小雅心里憋屈,但没有任何法子,她一来打不过秦昼,二来跟姨妈、姨夫告状两个根本不听,只得把这口恶气死死憋着。
她一直活在的恐惧秦昼的阴影下,没想到今天意外反将一军,让不知天高地厚的秦昼也知道了害怕,顿时间,那口压抑多年的恶气终于散了。
只是,她并不满足与此,见秦昼没动作后,她得寸进尺,面上是不符合那张稚嫩小脸的恶毒:“你喜欢蒋甜淑吧?哼!你也是不自量力,虽然我姨妈、姨夫他们经常夸你,好像你就是他们的骄傲似的,但你以为真的是这样吗?是你想太美,你是强奸犯的儿子,就算你装得再好,也改不掉这个事实,我姨妈、姨夫虽然嘴上说你和他们的亲生儿子没两样,但实际上,差别可大了,要是他们知道你这个龌龊的想法,肯定也不会让你进他们的家门!”
其实喜欢蒋甜淑她并不能确认,上面那段话也存了刺激他的念头,但看到秦昼表情骤变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顿时间,她更兴奋了,对于出身极为不好的秦昼来说,蒋甜淑就是一只美丽的白天鹅,而他是一只丑陋的癞,癞想吃天鹅肉,现实吗?
“真是不要脸,也不照镜子瞧瞧自己那副狗样,蒋甜淑是你配得上的吗?你爸爸是强奸犯,你是强奸犯的儿子,你不配和正常人在一起,你就是只配和杀人犯女儿结婚的癞!低贱的癞!你活着除了浪费粮食,就是浪费空气!”
秦昼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情窦未开,对男女间情感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但即便如此,吴小雅那些恶毒的话,还是触及了他藏在内心深处的敏感与自卑。
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在刻意逃避,企图以一个正常人的姿态好好生活着,这样,他才能正常地与蒋家对接。吴小雅的这一句句话,无疑不在提醒他,让他不要妄想,最底层的人就应该有最底层人模样,就应该匍匐在阴暗潮湿的泥土里卑微地苟且求生。
他再度向前一步,目光里的温度彻底冷去,阴霾地盯着她:“我只想安安静静在城里待几天,你偏偏不识相要自讨苦吃,既然如此,如你所愿。”
吴小雅惊了,按理来说,秦昼应该怕的,应该不敢造作,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看着越来越近的秦昼,吴小雅觉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下一刻,她甚至来不及反抗,一直微凉的手覆上她的脖颈,猛地卡住!
吴小雅惊恐地睁大眼,恐惧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秦昼。
“你……你疯了!”
秦昼冷笑:“强奸犯的儿子是个疯子不应该是正常不过的事吗?”
他的手力道不会重到立即将她掐死,也不会轻到让她觉得呼吸顺畅,就那样不轻不重地卡着她的脖子,待她挣扎剧烈的时候,稍微加些力道,时刻提醒她此刻处于生死攸关的边缘。
吴小雅吃力地威胁道:“你、你……不怕我把你的事都捅出来?!”
秦昼平静地回她,嘴角甚至带了些笑意:“死人会说话吗?”
吴小雅目眦欲裂:“你、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是强奸犯的儿子,身上流淌着和他一样的血,杀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吴小雅后悔了,后悔激怒秦昼,在他和刘成纠缠的时候,就应该趁机跑掉的,现在倒好,不仅跑不掉,小命也要搭上了。她想起当年秦昼险些将三癞子杀掉的事,依秦昼这种暴戾的性子,吴小雅相信,他是绝对做的出来的。
但强烈的求生欲不允许她这么放弃,她死死盯着秦昼,声音因为极度恐惧结结巴巴的:“现在是、是法治社会,如果你真敢动手……不会放过你的他!”
明明做的是穷凶恶极的事,可秦昼的表情轻松的像是买了包零食那么简单,他看着吴小雅,并不接她的话,而是略略叹了口气:“吴小雅,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我呢?咱们说起来,不应该是一路人吗?”
吴小雅惊了,虽然心里惊恐不已,但秦昼这话还是让她忍不住反驳:“谁和你是一路人?你别胡说!”
秦昼说:“你以为你很高贵吗?其实,你和我一样下贱,你母亲出轨,肮脏下贱,是众所周知的婊子,你是她女儿,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和野男人厮混在一起,这样的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呢?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吴小雅的脸色一样就白了,秦昼的这番话,比直接骂她婊子还要伤人。其实她妈和继父还没有被她爸发现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很喜欢她的继父,因为她会经常给她买零食。
反观她爸,不但禁止她吃零食,平常对她还凶,对蒋甜淑比对她还要好,她早就不满到了极点,恨不得立刻和她爸断绝父女关系。
当她父母彻底闹翻的时候,他爸说想要带她走,她一口就回绝了。
本来以为生活会幸幸福福地继续下去,但她显然想太多了。
这件事情一下子在周围传遍了,虽然那些人没有当着她妈骂破鞋,但背地里已经翻来覆去的骂了几百遍。有好几次,她才刚转身,就听到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说她没良心,不知道帮着吃亏的爸爸,真是白眼狼。
她之前帮着妈妈和继父放风的事也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这下子,那些原本只在背后说她和她妈的人瞬间沸腾了,当着面骂她是小贱人,是婊子。
学校的同学也因此孤立她,欺负她,甚至还编了首极为恶劣的歌谣在学校里传唱。
重重打击几乎让吴小雅不敢去学校,她妈也不反对她不去学校,不过前提是家里不养吃白饭的人,不读书,就早点嫁人,甚至说已经帮她物色好了人家,是城东边的一个瘸腿靠吃低保,四十多岁还没娶妻的老男人。
吴小雅虽然才十三四岁,但她早熟,自然知道那不是好去处。无奈,她只能硬着头皮去学校,好在后来遇到了成哥,成哥帮她摆平了一切的麻烦,原本那些欺负她的人如今都敢怒不敢言,再也不敢说她半个不好。
这让她忘了之前那些令人天天做噩梦的屈辱,但到底是经历过,有些东西,一辈子都忘不掉,只要有一个人提起,就全部浮现出来了。
秦昼就是那个再度提起的人,这比直接卡着她脖子还存难受万分,吴小雅脸色苍白,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你、你……胡说!”
秦昼猛地松开她的脖子,吴小雅因为极度惊恐和情绪失控连站都站不住了,狼狈地跌倒在地。其实如果换一个人这样说她,还不至于给她造成这样的打击,可说这个的人偏偏是秦昼,从前她虽然怕秦昼,但打心底里也是瞧不起他的,认为他是低贱的,以后会和他爸一样,去蹲牢子,而自己,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富家小姐,但对于低贱的秦昼来说,却也是高高在上的。
但如今,曾经她瞧不起并唾弃的秦昼一把将她拉入泥泞的沼泽,并讥笑地说其实他们两个人是一样的。
吴小雅不能接受这种落差。
脖子从秦昼的手里解放,吴小雅恨恨地盯着秦昼,破罐子破摔恶狠狠道:“我才不是和你一样的!秦昼,你要是有种,今天最好掐死我,不然我一定到姨妈那儿,把你的真面目告诉她!看她以后还让不让你进家门,让不让蒋甜淑再和你来往!我告诉你,你所珍视的一切,我一定都要把它毁掉!”
秦昼嘴角浮起一抹极的笑意,但这抹笑意并没有让吴小雅感到放松,反而让她再度紧张起来。他的这抹笑意,仿佛是动物世界里,凶狠的猎豹逮到了落单毫无还手之力的羚羊,将它逼到角落里,将它折磨地奄奄一息,但并不急着吃它,而是在入腹前充满恶趣味地玩弄它。、
令人后背情不自禁泛起恐惧的凉意。
“我之所以没对你动手,确实是因为这里有我想要守护的东西,但是,一旦你把它毁了,那么我安安静静待在这儿也没了意义。既然你不打算让我好好做人,那么我就做个你想要看到的恶鬼给你瞧瞧。”他弯下腰,凑到吴小雅的耳边,声音低沉,仿佛亡魂来自地狱的声音:“一年前你家被砸的事你还记得吧,我不介意再来一次,只是,这一次,就没有砸东西那么简单了。”
吴小雅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血色的脸再度变得苍白,整张脸上没有一点生气。
方才破罐子破摔的勇气散去,她惊恐地盯着秦昼:“真的是你?”
秦昼没有接她话,自言自语道:“或许到时候你会再次报警?”他顿了顿,低沉沙哑的声音透着危险,“不对,这次你应该没有机会了,如果你嘴碎硬要和我过不去的话。”
语毕,他的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顺势一推,吴小雅往后倒去。
意识到底还在,下落的时候身体反射性使劲,后脑勺砸在地上的力度并不大。
吴小雅已经吓蒙了,眼神空洞地望着布满繁星的天幕。
秦昼面无表情地从她身体上跨过去,神情冷冽。
翌日,秦昼和林世书去汽车站,蒋甜淑家离汽车站要更近些,所以一大早林世书就按照约定的日子在外面等着了。
蒋大明和吴芬一人推着单车送秦昼出来,见到林世书,吴芬就笑着和他打招呼:“世书,好久不见啊!”
吴芬和林琳是好友,以前林世书还没有去市里的时候,也是在厂子上班,不过是在旁边的炼钢厂,分的房子离他们之前住的筒子楼不远。林世书单身,又喜好玩,所以时不时到林琳家串门,林琳又和吴芬是邻居、好友,一来二去,次数多了,吴芬还有蒋大明和林世书就熟了。
林世书也跟他们打招呼,目光落到他们推的自行车上,疑惑看了眼秦昼,问吴芬:“芬姐,你和姐夫这是要去哪啊?”
吴芬笑了笑:“我听小昼说,你今天也要去市里,他顺路跟着你去。刚好咱家有两辆自行车,顺势把你俩都送去汽车站。”
闻言,林世书皱了皱眉头,看向秦昼。
后者面无表情,神情不动如泰山。
到底还是抵不过蒋大明和吴芬的热情,林世书只能无奈地上车。
林世书坐在蒋大明的后座上,一路上,蒋大明问了一下他的现状,得知林世书的店铺离秦昼的学校不远,顿时喜笑颜开,和他说了很多好话,让他以后在市里多多关照秦昼,秦昼这孩子有些内向,不擅表达,怕他在市里没什么朋友,受欺负。
内向和不擅表达倒还真是那么回事,没有朋友也还说的过去,毕竟他手下那些都是小弟。至于最后一条受欺负嘛……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他的份好吗?!
林世书瞥了眼坐在吴芬后座的秦昼,只见那厮虽和平常一样一副面瘫样,但细看这面瘫和平常还是有些不同的,结合整个坐姿来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乖巧样。
林世书心道这孙子装的还真特么像,但两人现在是合伙关系,他再怎么也不好拆合伙人的台,面对蒋大明对秦昼关心的拜托,他一一应允。
蒋家离汽车站不是很远,骑自行车十分钟就到了,蒋大明把事先准备好的水果塞林世书的手里,让他们上车后吃。
他们到车站的时候,下一趟班车还没有发车,大概还要等上十来分钟,蒋大明和吴芬没什么要紧事,也就在车站陪两人等。
直到看着两人上了车,才骑着自行车离开。
等班车过了拐角,看着蒋大明和吴芬的背影远远的看不见之后,林世书和秦昼立即喊司机师傅停车,两人要下去。
售票员的脸色不是很好:“才刚上车又要下车,把人当猴耍呢!你们要下去可以,卖出去的票可不带退差价的!”
面对售票员的恶劣脾气,林世书也不生气,好脾气地笑着:“成成成,不能退就不退,一切按照规定来。”说着,冲师傅喊道:“师傅,麻烦开下门!”
实际上,无论是公交车,还是班车,车票一经售出,都是不能退的。售票员在这个岗位上做了多年,这种刚上车就要下车的情况自然也碰到过。
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的,乘车人都会要求退差价或者是票款全退。
在车上大吵大闹,扰得司机不好开车,其他人不敢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