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转过身去的刹那,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古铜色。
甚至还能看见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壁垒分明的腹肌,划入到【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部位。
韩清梦抬起头,看见的是一抹棱角分明的下颚,还有突出的喉结,“你……要不先把衣服穿上?”
她小声的询问道。
“你是韩清源找来的家政?”再出现,是一套黑色真丝面料的睡衣。
“我……”韩清梦刚要开口自我介绍,却被他打断,“不可能是家政,一定是亲戚,并且不是远方的,或者说……是韩清源的姐姐?”
韩清梦愣了愣,她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听见她的话后,面前的男人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他慵懒的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淡淡说道:“你们姐弟长得很像。”
“怎么可能,我跟他哪里像了?”
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人可以认出来韩清梦和韩清源的关系。
而他只见过韩清源一面,就能推断出他们姐弟的关系,这简直是她今天最匪夷所思的对话。
面前的人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叫陆燃,是住在这里你新搬来的邻居,很高兴见到你,”他伸出手,主动交好。
她知道他叫陆燃。
只是她没有想到,新来的邻居,居然会是他。
她下意识的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着伸出手来,与他干燥的手掌握了握,“你好,我叫韩清梦,韩清源的姐姐。”
“嗯,”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很快的略过,没有稍作任何的停留。
接着他打开客厅里的壁炉,电子壁炉顿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与此同时伴随着的,是来自肖邦的降E大调第二号夜曲。
“你……到底怎么知道我是他姐姐的?”韩清梦依旧在这个问题上执着着。
他没有回答她,反而是将食指抵在唇间,示意她听那犹如天籁的琴音。
肖邦的夜曲,伴着屋外静谧的雨声,泠泠的敲打在窗沿和玻璃上。
“卡布奇诺还是拿铁?”厨房里,他问她。
“拿铁,不加糖,谢谢。”
不到两分钟,一杯热腾腾的拿铁被端在她的面前。
韩清梦下意识的用左手去接。
“很明显,不是么,”陆燃坐在她对面的皮质沙发里,手中端着一杯黑咖,“中指的指骨有一截凸起,说明长期用笔写字,并且手心没有粗糙的茧子,证明不是长期从事家政服务的保姆,年纪在二十五六上下,还持有我家里的钥匙,所以一定和韩清源有亲密关系。”
说到这里,他轻啄一口杯中的黑咖,优质的蓝山咖啡在唇齿间留下淡淡的香味,“情侣肯定不是,因为你的手上没有佩戴戒指,见到我会下意识的脸红,说明现在暂时没有恋爱或者刚结束一段恋情,不过让我肯定你们俩是姐弟的关键原因……”
“是什么?”韩清梦脱口而出。
“你们都是左撇子,并且这个习惯源自于家庭遗传。”他无比笃定。
正中红心,一字不差。
韩清梦看着面前神色淡漠地喝着咖啡的男人,不由的放缓了呼吸,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便惊扰了面前如画般存在的场景。
“满意了吗?”当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后,他偏过头来,问她:“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带上,钥匙留在桌上,谢谢。”
这一刻的韩清梦,可以说是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
时过境迁重逢自己高中时期暗恋的人是什么感觉。
如果他丑了老了秃顶了,那么自己反倒会无比的释怀,顶多在心中咕哝一句:嗨,谁年轻的时候没个眼瞎。
但是如果他不单单颜值没有丝毫的下降,身上还被贴上天才、多金、成熟稳重等一系列黄金单身汉的标签,韩清梦并没有觉得多么的开心,反而是从中品尝到了一丝丝的苦涩。
大概这种感觉就好比自己发现了一颗亮晶晶的钻石,钻石熠熠生辉,光芒万丈。
大家都是俗人,生出想将钻石据为己有的念头再正常不过。
可是,很多年过去,当你不再肖想这颗钻石,却发现这颗钻石又不可避免的再次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时候韩清梦才明白一个道理:钻石还是钻石,照耀出来的光芒依旧可以闪瞎一众俗人的氦金狗眼。
但是这并不是让韩清梦真正难过的原因。
真正令她心中,犹如吞了一千根针般被扎的千疮百孔的,是她看清楚了这样的一个事实:即使自己已经一刻不停、无比拼命的努力,还是发现钻石依旧是钻石,而玻璃也依旧是玻璃。
就好比钻石之于陆燃,而玻璃之于自己。
--
韩清梦回到家没过多久,派出所的一通电话就打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