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心扯了唇角,话语中也没多少温度可言:“不碍事,若真怕污了眼睛打一开始就该不见才是。”话语微顿,“棋局可以明日再摆,左右都不过是消磨时间。”
如此傅夫人也没说什么,搭着婢女的手就站起了身,随后烟心也由清芷扶着站了起来。
后头的人一见这两个人都站了起来,也都急急忙忙的站起了身,都不敢多沾着椅边片刻。
散乱的发丝伴着微风轻轻扬着,不曾有任何金啊玉啊的点缀,几缕长发散于额前遮住了眼角,随着低头的动作挡住了神色,秦妜被两个婢女架着跪在青石板上,虽是有傅夫人的那句“既然敢做,也不必由旁人给了遮羞布给他们挡着”在前,可去拿人的婢女到底顾忌着主子的面子,就算闯进去的急,也还是给了块儿遮羞布,所以秦妜这会儿虽穿着一件儿里衣,好在该遮的都遮着,不曾漏出半分来,只那衣领儿不是高的,遮不住那白皙的脖颈处的点点粉红,就连那件儿里衣都皱了起来,也没人给抚平了给些体面,倒是看得出是慌忙之间穿上的。
烟心的目光只扫了眼被压着动惮不得的秦妜就移到了秦妜身侧的那位庶出二少爷身上,那些个婢女也都心里有数,知晓这听戏的人都是女眷,还是让这位二少爷穿戴妥当了才押送了过来,只是那散开的发却没被重梳。
这位庶出二少爷被压着跪在地上,还不住地对着压着秦妜的两个婢女说着:“你们小些劲儿,莫把人弄疼了。”
倒是个怜香惜玉的。
只是这惜的可不是块儿好玉。
“闭嘴!你还有脸在这儿怜香惜玉?怎么?爬到女人的肚皮上起不来了?”李氏跟在傅夫人与烟心的身后,往那一站见到跪着的两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还没来得及挖苦几句秦妜就听到自个儿的庶子不住地说那些话,当下便拉下了脸呵斥道,“二房的脸真是被你给丢尽了!”
那位庶出的二少爷一听自个儿的嫡母这般说话,整个人都低着头讷讷的不敢用词句反驳了李氏。
“你要真想死在女人肚皮上,也找个好一点的货色,你瞧瞧你睡得是个什么货色!勾栏院儿里的姑娘都没这般下贱往男人被窝里钻!”李氏的这张嘴可真不是省油的,利着呢,几句话说的秦妜眼眶里就蓄了泪,就连秦氏脸色都不大好看。
“母亲您别这样说,妜儿她不是那样的人。”那位庶出的二少爷一听李氏将秦妜比作勾栏院儿里的姑娘,蠕着唇干巴巴的解释着。
“怎么?这才睡过了没多久,被窝都还没捂热,就着急巴巴的护上了?”李氏斜睨了眼秦妜,话却是对着那位庶出的二少爷说的,总之这一张嘴,就听不到什么好听的。
秦氏记着傅夫人之前的说教,始终都不曾说过什么,只是这会儿李氏的话实在是有些难听,训着那位庶出的二少爷却在贬低着秦妜,便没忍住替秦妜辩解了几句:“二婶,得饶人处且饶人,您何苦这般挖苦人?”
秦府就算是没落了,也不能让旁人用了妓子比作闺中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