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后来又耽误了几日,但到现在也确实是该遇上了。
不过能刚好赶上这般危急时刻,实是万幸。
……
“你什么时候收到我的信的?”
慕容昕也深觉他出现的太过及时,简直就是千钧一发,不可思议地扬着眉问。
刚离开棠钰庄那日清晨,他已有向初四飞鸽传书,大致讲明了最近几日规划的行迹。
原本他估算的,应是再过一天才可能会在就近的城池相遇的。
……
“回庄主,属下昨日收到信件,人已到省境内,便想按庄主指明的路线多向西行一段,以更能早日汇合。”
初四恭声道。
他性子冷,说话的语气也是一板一眼的。
慕容昕扬眉,不得不佩服他的效率。
初四自八岁起便跟着他走南闯北,是个内敛的性子,与他一比,一热一冷,倒出奇得互补,做事也极干净利落。
这段日子将他撇下单独应付上京的事,就算慕容昕脸皮再厚,面对他时难免也是有些愧疚和心虚的,当下也没再多说什么,收拾妥当后,只专心赶路。
只是经过这一次,不得不有所提防。
他们这一路已相当警惕,却没有注意到有人跟踪尾随,可见对方绝非等闲之辈。
慕容昕担心沈倾城受惊,没再单独驾马,而是全程都在马车内陪伴。
“九哥,那些人是冲我来的?”
沈倾城双手抱膝坐着,心有余悸地问。
其实方才的经历已很清楚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慕容昕神色微凝,没有否认,只轻抚着沈倾城的发,温声道:“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你。”
……
棠钰庄,冰窖。
景年刚从上一次蛊虫发作中醒来。
四下无人,昏暗中是一片死寂,只有她微弱的呼吸声。
……
此时,距离上一回毒发,已过了三日有余。
期间萧痕试了无数法子,却都以无用告终。
那蛊虫比萧痕预想的要厉害得多,因为随着中蛊时间的增加,景年发作的间隔也逐渐变得越来越短。
最初是隔一天一次,而从昨天开始,竟就已经发展成半天一次,每次发作除了浑身疼痛难忍外,严重时还会咳血。
……
景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
她甚至能感觉到体内的那只蛊虫正一点点吸食着她的精气,而自己的这副身躯也终将在这一过程中一点点腐败,直到最后变成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
此时封闭的环境下,在毒发还未到来的短暂苟延残喘间,只要一清醒,她总是会控制不住地想到欧延。
自那日在冰窖门口最后一见,景年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
她日日待在暗无天日的冰窖内,分不清朝夕,更几乎没有多少清醒的时候。
除了……
在毒发痛到神志不清的时候,会偶尔隐隐感到有人将她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