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街外传来了打更声音,柏夙终是憋不住,还是下床蹬上了鞋,“还是先去看看吧,万一他今日睡得沉,没反应呢。被发现了再想办法。”
今夜的风格外凉,柏夙窝在被褥当中还觉得冷更别说在外边了。她依旧穿着白日的黄裙,不敢再多穿一件,怕累赘稍不留神碰到哪里发出声响被任梦西发现。
沙沙声不止,却搅不乱这午夜的宁静。任梦西的屋中一点明光也没有,柏夙深吸了口气,侧耳听了听,屋内没丝毫动静,她暗道:“他果真睡了。”
柏夙两手执门朝内推去,尽量不让门发出吱呀声音。这冷风打的人极其不适,柏夙怕冷风惊扰到任梦西,便转身将门关了起。
她将地上投下的光幕遮了住,动作极轻的行到了书案旁,正要伸手去摸,便听得一声手锤木板的声响,这声音并不是自己发出来的。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任梦西,顿时吓得心脏脾肺肾都快一并跳了出来。
任梦西根本就没躺着,他就这么盘腿静坐在床上,周身衣物都没褪去。柏夙吓得闭起了眼睛,等着任梦西的盘问。可等了许久,也没听见他的声音。
柏夙心里奇怪,悄睁开了一只眼,这任梦西一点动静也没有,“他闭着眼睛,难道是坐着睡着了?”
柏夙见他没反应,心一下便放了下来,“这人,竟这样睡觉,真是奇怪。”说着,她便将手伸到了案下,可摸了一会儿,竟什么都没摸到。
“怎么会没有?被他拿走了么?不应该吧,依他的性子定马上会来找我。难道是掉到别处了么?”柏夙侧头朝两边望了望,并没见到匕首。
她站起身,看了眼床,就着月光,眼中倒映出了点点反光。柏夙一激灵,凑近细瞧想知是否那是自己的匕首。
她抬脚走进了些,没顾得上匕首,眼中只放了任梦西一人。
“少庄主,你怎么了?”任梦西的全身都在颤抖,身上股股的淌着汗,面目也万分狰狞。一看就知他现在极其难受。
柏夙凑的如此之近询问,任梦西似仍没听见,没一点反应。柏夙转身,朝他房中的柜子翻了一阵,寻得了火折子,将离着任梦西最近的一盏明灯点起。细看了看他周身,并无血迹。
“没受伤啊……怎么会这样?算了,我去叫人吧。”他这副难受样子,柏夙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转身一瞬,手便被身后之人紧扣了住。这十几年,只爷爷同任梦西握过自己的手,这熟悉的温度,一触便知属于任梦西,“他们都睡了,别去了。我没事。”
柏夙再回过头,任梦西的双眸已然睁了开。他说这话的时候磕磕绊绊的,一听就知他根本不可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