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我们一起回安家讨个说法。”
这“我们”二字从他口中说出太过难得,确是让她心头骤暖。先前他看她的时候,她从未有所知觉,然而走到现在,命运的扣锁还是将他们紧紧缠在一起。
虽不知他是不是那个对的人,她还是决定珍惜当下,好好和他过日子。这一次,是当真把自己的真心交付给他了。
她看着他嘴角蓄起的那抹笑意越来越深,心头有些凛然,“你想做什么?”
“唱一出好戏。”
他不想说的事她是问不出来的。只是她知安府定要遭难了,不过这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且不说她不是安家的人,纵算她是,她心里也没有这样的母家。
父亲贪慕虚荣,母亲阴险毒辣,自己的生母只能任人宰割……对了,她还有个生母在安家,还有无辜的二夫人和二姐。
“夜连城,不管你做什么,你要答应我,不能伤害无辜的人。”
他凝神细思,微微翕动的嘴唇一顿,良久,才道了声:“我尽量。”
她是想让他保证,而不是尽量。没得到一诺的她声音有些凌厉:“夜连城,倘若你伤了不该伤的人,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你。”
他看着那双阳光下璀璨发亮的银墨色眸子,她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她永远都很理智,永远都能就事论事,纵算她愿意把自己交付给他,必要的时候她还是会不留情面地对他。
但他不怕,他相信,不会有那么一天。
安玖歌支颐,有些疲乏,“为了你这么个坏家伙,我可是几天都没好好睡觉了,你赖在了我这儿,那我去你那儿吧。”
刚要起身,便被夜连城拖住了手腕,“回来!”
“又干嘛?”安玖歌回眸,有些不耐烦地道。
他纤长的手指轻轻拍了拍空了一侧的榻上,“你的床很大。”
这个死流氓,都这个时候了还想……
她微微一吐舌,“我才不要呢。”
“又不是没睡过。”
也对,日日睡在一张榻上,她害什么臊呢,今日反倒羞涩了起来,真是太丢人了。她一屁股猛地坐回榻上,将他身子往里边挪了挪,抱怨道:“你看着也不胖啊,怎么这么占地方……”
夜连城嘿嘿一笑,“那你瘦还要让我给你腾地方么?”
安玖歌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个臭夜连城,会不会又趁自己睡着干什么坏事,她再叮嘱了一遍,“说好了,只许睡素的。”
“我现在这个样子,你看还能荤得起来么。”
几日过去了,夜连城的身子大好。看他又生龙活虎的模样,她不自觉小声吐槽:不愧是属猫的,不仅有九条命,身子骨还比别人强得多。
他嘴角牵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诡笑,声音幽幽的,话中有话,“那不正合了你的意?”
这话说的,倒像是她比他更加欲念深重,可明明是他……罢了,夫妻之间计较这么多做什么。能拥有如此宁静安好的时光,她已是满意至极。
不过等他伤好了,晚上怕又要折腾她了。
春将近,院前的红梅落了一半,漫天飞洒,枝头下的美人与少年相依而坐,看着苍山暮云,戏这一地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