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于观观征得顾四方和骆一海的认可,带上了时雨、骆苗苗和灵莺,偷偷出发苦泉村,让苦逼的路元峰代她处理事务。
苗苗跟着哥哥出来惯了,这样的旅行让她觉得十分兴奋,时雨平时就爱读书,又跟着顾四方隐居,出来的次数比较少,自然有些怕生。
“少主,我想吃热腾腾的包子。”骆苗苗转过头对时雨道,“笨蛋时雨,你想吃吗?”
时雨皱起清秀的眉:“唔,我才不是笨蛋,苗苗你很讨厌。”
“到时候我们买两个不同馅儿,一人一半,那咱们就可以吃两种不同馅儿的包子了!”骆苗苗兴奋,也没怎么听时雨的不满,一把就抱住了时雨,道:“两种馅儿的包子,好高兴好高兴。”
时雨不由自主地脸红,也没有推开骆苗苗。
于观观本来因为刘程远的关系,不太想进谷州城。难得跟这两个小鬼头出来,自己更是心情和畅,便应了他们的要求。
只是,天意便是如此,你越不想见一个人,老天就是让你见到了。
于观观把灵莺留在马车,一手牵着骆苗苗,一手牵着时雨,到谷州城街头买包子。因为纯粹只是个人旅行,几个人也没有戴面具什么的,怕引人注意。
但这一幕,恰巧被查案经过的刘程远看见了。刘程远看到于观观时,震惊得忘了举步前进,毕竟他以为此生再也不可能见到她。
这个叫关又见的女子,想又一次见到她,是何尝困难?
但是……刘程远看着她牵着的两个小孩,这两个小孩都有六七岁了吧。想不到她爱上的女子,已经为人母这么多年。因为她看上去,像是个未足二十岁的花季少女。
可是……刘程远嘲笑自己,他不是早就知道她名花有主了吗?他不是已经经历过一次失恋了吗?
虽与关姑娘今生无缘,但能做个朋友的话,此生也无憾了不是吗?
刘程远握紧拳头:“对,刘程远,做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他鼓起勇气迈出一步:“关又见姑娘。”
于观观的笑容定住,没有转过去,倒是两个孩子听到后都转过去了。于观观想,今天的黄历,一定有“不宜出门”四个大字。谷州城这么大,怎么能这么巧!
刘程远再次喊道:“关又见姑娘?”
于观观一脸“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表情,摆了个笑脸转过去,装作惊讶道:“程……”于观观看刘程远穿着一身官服,没有说下去。
骆苗苗反应最快,她听宁翎姐说过谷州城知府的事,扯着于观观的袖子道:“娘,这大叔是谁?”
娘?于观观笑容更僵,她于观观不足二十岁,哪来这么大的女儿。
时雨听罢,没有出声。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有些不明白。
于观观不知所措的时候,骆苗苗在于观观屁股后跟时雨使眼神。时雨瞥到,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他是官府的人,不要暴露身份。”骆苗苗压低声音,时雨听明白了,对于观观道,“师……呃不,娘,我想……我想……嗯……解……解手。”
骆苗苗“噗嗤”一声,哈哈大笑:“哥哥,你哪里学的词,想尿尿就直说。”
时雨的脸刹那通红,气得说不上话。
“娘的儿子,等一下下好吗?”于观观叹了口气,本来她想以豆蔻少女的身份接近刘程远,现在不得不用伪装少女的中年大妈来接近他,于观观实在是哭笑不得。
刘程远知道于观观的目光留意到了他的官服,抱拳道:“对不起,昭仁城的时候因为工作原因,骗了姑娘,在下真名是刘程远。”
“不,我其实也猜到了。你因为工作的原因,有不得不掩饰自己身份的苦衷。”于观观真诚道,“我没有怪你。”
“那就好,谢谢姑娘见谅。”刘程远心里似有一股暖流划过,幸好她没有因此事而恼他,“看姑娘的脸,伤疤已经没有了。”
“对,真是多谢刘公子慷慨赠药。”
“娘,怎么你对别的男人笑得这么开心,你不爱爹爹了吗?”
“娘的女儿,你说什么呢?”于观观瞥了刘程远一眼,在人家知府面前说家庭纠纷这样真的好吗?
骆苗苗稚嫩的声音,摇着于观观的手:“娘,爹都说了多少遍了,他真的不介意你的疤痕,就算你是个丑八怪,他都会爱护你一生一世,就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都不变。爹爹只是一时糊涂吃醋了,你也不要小气了,不要再恼爹爹了好吗?”
于观观心里道,我就不能好好地做个伪装少女的中年寡妇吗?苗苗你为什么偏偏还要捏造一个“爹”出来。
“唔,我也看得出,关姑娘和你的夫婿甚是恩爱。”刘程远心里苦,但依旧保持客套的称赞,“上次你托一小女孩还药,小女孩对关姑娘和您的夫婿赞赏有加,称说你们这一对是郎才女貌。”
于观观眯着眼,为什么刘程远提到的这位夫婿,我竟然不知情!
她又想起灵莺回帮前说的那句话,是穆升阳帮她还的药膏。敢情那时他对刘程远添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料。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
于观观没好气,勉强一笑:“呵呵,娘明白。回去之后就跟他和好,好吗?”
“娘,真的吗?你会原谅阳……阳爹爹吗?”时雨这次也醒目了,竟还提到个“阳”字,是趁此机会逼她对穆升阳就范吗?
果然是别人家的师弟呵!
于观观此时已经不顾形象,恶狠狠道:“你不是想解手吗?废话那么多,不急啊。”
“关姑娘,你们一家四口真幸福。”刘程远的心里不知道是欣慰还是苦涩。
“哈哈,我家俩小孩特别皮,所以,很累啊。”于观观干笑,心里紧张怕出什么岔子,忙道,“嗯,那个,刘公子,我暂时失陪了,等着……等着帮这小子……解……解手……”
骆苗苗又开始哈哈大笑,时雨掩住骆苗苗的口,道:“笑那么大声,你还是不是个女的。”
骆苗苗挣扎地脱离时雨的钳制,道:“我现在不能回答你,待我有娘的胸那么大的时候,我再证明给你看我是个女的。”
时雨耳朵红透了,气鼓鼓道:“你还这么大声!苗苗,你究竟知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