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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观观心里没有停止过抱怨——“不带这么玩儿的呀！”

为了证实她的想法，她必须先找到那个人。她不希望他是这场闹剧始作俑者。

自从他带她来到红槐帮，他都是对她以礼相待，又诸多帮忙，时而接近，但更多是疏离冷淡。她从来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她也只能一直猜，让他不用太过拘谨，她不想他在她的身边，却要委屈而隐忍。

所以她像个乖学生那样，仔细听他安排。只不过是，私心之下，极力想与他平等。

可此时，想到他这么坑了她一把。她想，或许他还是有点儿脾气的。

只是，真的，不带这么玩儿的！

她支开戚蓉，立即到玉竹阁看一眼。而穆升阳似乎早就猜到她会来找他，到那儿的时候，她看见一个不足十岁孩童，坐在第一次在仙姝岛见到穆升阳时他所坐的位置上。于观观当时还吓了一跳，以为穆升阳吃错什么药，返老还童了。

幸好那孩童的容貌并不像穆升阳，脸蛋圆圆十分可爱乖巧。他稚嫩的眼睛看着于观观，道：“哥哥说冒充宁姐姐的小少主会来这里，让时雨在这里等着，终于等到你了。”

于观观心里直叹，他果然早就安排好了！

于观观压住脾气，道：“大哥他在哪里？”

“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外出一趟，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又是重要的事？难道穆升阳是和宁翎一起出去的？

于观观鼓着红腮，脚漫不经心地蹭着地板。若是如此，这鬼主意肯定是穆升阳提出来的。宁翎才没有穆升阳那般心思迂回。

可是，想怪他，又不知从何怪起。反复劝说自己，或许他这么做是有他的理由的，却还是想怪他。

时雨看于观观含怒蹙眉，笑道：“少主，怎么了？哥哥不在很失望吗？”

“没什么。”怎么会没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事就好。”时雨笑道：“对了，哥哥还说了一些话，想让我转达给你。”

“什么话？”于观观立即抬头，看着时雨。

“他说：‘不必太过勉强自己’。”时雨有点糯糯的音调，在假扮着穆升阳的语气，道，“‘我很快回来’。”

于观观叹了口气：“这算什么。”让她自己勉强的不就是他吗？很快回来，到底是有多快？

“另外，少主，时雨也有些问题想问你，纯粹是我自己想知道的事。”

“问我？”于观观也无力回应，看孩子也无辜，揉了揉眉心，道：“什么问题？”

时雨托着下巴，有些探寻的味道：“你真的要一直一直在阳哥哥身边，永远不变吗？”

“……”于观观想，这像子女成亲时候长辈问的问题，为什么要在这个紧要关头回答？于观观看了一眼时雨，他还问得挺认真的，大概是真的想从她那里知道答案。于观观想了想后，道：“不一定啊，若我以后比他聪明，我干嘛还要跟着他。”

“啊？”时雨一副惊恐的表情看着她，那分明就是“你怎么可能比那个穆升阳聪明”的表情。

于观观气堵，不满道：“是啊是啊，现在肯定不够他聪明。我现在很依赖他，你一定想象不到我是多么依赖他，以致于

当他说他要离开一段时日的时候，我都会乱了阵脚。但我不想一直靠着他呀，我想变得聪明一点，到时候他分身乏术的时候，都可以找我帮忙，就像他信赖着宁翎，肯找她帮忙那般。我想让他知道，我永远站在他这一边。”

时雨沉默了一会儿，道：“若哥哥以后不站在你这一边呢？”

“……”于观观想了想，轻声道：“那，不打扰他就好啦。不是有种说法叫默认吗？不打扰，不触及也算是一种支持吧。”

“就算哥哥背叛了你？”

于观观歪头，瞧着时雨：“看你的样子好像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说如果，如果！少主你会怎么做？”时雨也意识到自己问过了，可已经问了出来，也没办法收回来。还不如深入点问个详细。

“背叛啊，这个词好像很严重。”于观观沉吟道，“我也不清楚，可能会气得不轻吧。可他若真的想背叛我，我又能怎么办？是我说要信任他的，因此就连以防他背叛我这样的防备，我也不愿意去做。”

“……”

于观观意识到什么：“糟了，说太多忘了时辰。时雨，今天先这样了，想问什么事过了今天再说好吗？”

“好。”于观观对他温柔地笑了笑，掉头就走了。

躲在亭顶上偷听的青衣老人，正襟危坐，望着那悠悠山水，出神良久。

少顷，他才道出那四字片语——

“当真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