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广立觉得自己真找着好弟弟了,孟杨家大业大,出手大方,成日里除了游湖就是写诗画画,两项活动都少不得美人在侧,孟广立对写诗没什么兴趣,游湖还成,但两项都有温软的美人,不管是游湖还是写诗他就都不在乎了。孟杨是个有趣的文人,身边那么多的美人相伴,可他还是最爱画里的人。
孟广义看着自家蠢弟弟日日往孟府跑,总觉得不是个事儿,自家人自己了解。弟弟是个粗鄙之人,这倒是不是个问题,可弟弟的人品也极不好,家里家外动辄打骂都是轻的,那孟杨家三代从文,平日里最是看重名声,孟杨这代虽说不羁了些,可怎会和这样的孟广立结为挚交?
杵在柜台查账本的孟广义看了眼又来支钱的弟弟,忍不住开口道“立啊,那孟公子怎么天天找你啊,你们都一块干些什么呢?”
“你管得着吗你?”
“我是怕他别有所图”
“我有啥可给他图的,他就是看得起我,我若是个女子还能疑心一下,我一个男儿身,有什么好疑虑的”
孟广义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可做生意多年的他还是对人保有一丝警惕,总觉得这事还有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就算不图你什么,跟那些人打交道,你得收收你的性子,那些人翻起脸来,可是六亲不认的,何况你一个外人”
“你怎么说话的,你就是嫉妒,什么叫外人,我可是他认的大哥”
“既然是亲戚,怎么也不见两家走动,次次独邀你一人呢”
“哼,你想结识是吧?跟我说啊,说话阴阳怪气的,你以为那是什么人,你读了两年书别人就看得起你啊,你这种人他见多了”说着将人撞开,从柜子里拿出几张银票,头也不回的走了。
孟广义上了年纪,这么给他一撞还真有些归西的错觉,在店铺伙计的搀扶下才站稳身子,一口气堵在心口,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畜生”
孟杨今天安排的是游湖,正是近黄昏,暮色将湖面染得金黄,煞是好看。
几杯酒下肚,孟广立有些忘乎所以起来,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抬脚将那船夫踹下了湖,孟杨见他的荒唐行径,也不恼,撑着船沿跟着笑,还掏出一两银子打发船夫自个儿游回去,于是乎这船上只剩下了这俩糙汉子,孟杨自是不会划船,孟广立便自告奋勇的夺过船桨,在湖面拍起水花。
孟广立也不是没划过船,可今天也不知道是喝多还是怎么,这船左摇右摆的就是不听浆的使唤,自己越划越气,闷头就撞上了相隔不远的另一只船来。
那船是条花船,船上的女子被这一撞,个个惊吓出声,一时间也是好听。被撞的男子就没这么好听了,兜头盖脸的就骂了起来,孟广立正欲还口,就被拉了一把,孟杨从身后出来,那咒骂便停了口,似乎是老相识一般。
“孟杨公子,这么巧”船上一个穿着灰色圆领袍衫,带着袱头,体型微胖的男子,撞开左右一行人,趴到船沿亲切的招呼着。
“是巧,金公子怎么这么有雅兴也来游湖”
孟广立不认识什么金公子,但见孟杨这么客套也跟着讨好起来“原来都认识啊,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金鸿风撇了他一眼,这人杵着的模样颇有些狗穿人衣的样子,他心里不屑,但又拿不准这人和孟杨是什么关系,一时也未露出厌恶的嘴脸“不知这位是?”
“是近日结识的一个大哥,也姓孟,算是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