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没有人对左再的生死有丝毫的好奇心。
他们只是,战战兢兢的、斜靠着墙,或径直瘫坐在地上,呆滞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大厅内悬挂的时钟,好似随时都会有死神从里面跳出来,对自己说,“呵呵,你的死期已经到了,还不快和我一起下地狱?”
恐惧扼住了人们的咽喉,死亡就蒸腾在空气里,暗自窥度正每一个垂死挣扎的灵魂。
多可怕,多可笑,活着却仿佛死了一样的人,不再渴盼第二天阳光普照那样的无望,反而深深臣服在寂静的笼子里。
两排面无血色的铁血士兵列队在前,挡住他们的去路。
全副武装的军服上,沾染着点点梅花状的血花,新鲜而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锵锵锵……”
柯聿单手拎着一把特别改造的“沙漠之鹰”,敲在了地下二层服务台的柜台上。
白烟正从柜台下扭作一团的浆糊里袅袅婷婷的蜿蜒而上,作呕的尸腐恶臭兜兜绕绕,于瑟缩的人群旁,缠绵悱恻的说着悄悄话。
柯聿嘲弄的轻抿嘴边干裂的死皮。
自己带着军队来营救他们的那一刻,人们眼里的希冀之光就扁成泡泡,灰暗而绝望的神情,似一个巨大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更刺痛了,以命相搏的士兵们的心。
他们不会觉得救赎,不会产生感激,甚至认为,他们的生路,就是被这支军队毁掉的。
因为在人们心目中,自己浴血奋战过的这支军队,是名副其实的“亡者之师”。
郁结的等待仿佛没有尽头,有人于缄默中站起身,鼓足勇气走到了柯聿面前。
能够保持理智的人,还有零星的睿智,驱使他们在思考——也许,他们从进入这个放映厅开始,便已经成为两大势力对战的受害者,亦或是,见证者。
开启生存大门的钥匙,就在这里。只要拿到了往生的许可,他们有机会继续苟延残喘一阵时光,也未可知。
“长官,我们还不想死啊,放我们走吧。”一个男子谄媚的凑到柯聿面前,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