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倒下的还是受了重伤的灵虎。

灵兔也是重伤，薛月听到这个结果时愣了片刻神，她本以为最后撑不下去的多半是灵兔的。

它们其实入山的时间都差不多，所修的灵力也差不多深厚，但灵虎的体魄自然是比灵兔健壮许多。

山上灵兽众多，并不是每一只薛月都会起了名字养在身边一段时日。但这两只灵虎灵兔，却真真是被她在身边养了许久的，若说没有半分的感情，那自然是假的。

白日里所有灵兽还是有灵识的，做不来太过分的事情，可到了夜间，兽性就会占据所有的灵识，灵兽也变得颇难控制。

若是它们没有受伤，灵虎灵兔的修为还是比山上诸多灵兽好上许多的，自然是轮不到它们。

薛月承认，若是在别的情况下她也做不到这么决然……当时有瞬间被怒火冲的有些晕，但下手的时候已经是好不容易狠下的心肠。它们实在是……不应该伤害凤凰啊。

若是不给这个教训，今后酿成大祸就晚了。

这座山上，瞧着鸟语花香，表面一派平和。可每隔月余就要用灵兽之躯来填补她的灵力，她才能继续维持这下表面平静。

百年前起，自最后一只远古兽回归混沌之后，所有的灵兽究夜间躁动杀戮，这些年来她寻了诸多法子，都无力缓解一二。

这样已经拖了百年，又如何能继续拖下去？

瞧见凤儿那瞬间，久违的远古血脉之力让她几欲欢喜落泪，却极力抑制住自己不敢表露出半分。

只望今后能凭这远古血脉，走出这个怪圈。

白日为灵，夜晚为魔，这些灵兽在这朝暮山上还有她凭借一己之力压制，若是出了这朝暮山，不知道要如何的为祸三界。薛月觉得，自己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人，更不喜欢被困顿在一处常年不可出，但那一把在天地间谁面前都算上了年纪的岁数，实在叫她没办法再继续混账下去。

当了万把年的韵仙，得了兽母这个难听的称号，她其实不大乐意。真正的万兽之尊，应当是远古神兽，她实在是被硬塞上来的。

如今，怀里这个不仅仅是她自个儿的救星,更是世间灵兽的救星。

这百年来不曾有渡劫雷，好在灵兽自身可以繁衍后代，但却难上加难，勉励维持着每月一只的开销，灵兽的数量还是日益减少，若再来个百多年，天地间怕是没有灵兽了。

那她的罪过是何等的大啊……

至于这次遭殃的灵虎灵兔。

这五天来，它们一直苦苦支撑着，薛月甚至想过会不会它们就这么撑过去了。

薛月揉了揉凤儿的羽翼，抬头问朝暮老头道：“灵兔虽和灵虎受的差不多重的伤，但怎么也没它那块头体魄，如今怎么……”

“怎么老虎都耗死了却没有耗死一只兔子？”朝暮老头摸着胡子，眯起眼睛道：“姑奶奶你这样可真是不对，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呀！死兔子还是死老虎有什么差别？反倒是老虎块头还大点，您多吃上两顿说不准还能撑个更久，这可不就是好事！”

“你们女人家，一个月里麻烦的可真是不光光那几日。”老头儿忽然嘀咕了一句。

他近日凡间话本子看得多，那些东西里头什么都有，如今自然是掌握了新知。不禁唏嘘道，说姑娘家一月中到那几日脾气定然暴躁，而薛月如今每个月到了封山开杀戒的那几日和定然是暴躁，这样算下来，她一个月可是要暴躁上十数日？

他忍不住啧啧了一声，那可真是小半生都在暴躁了……不过……他眯着眼睛瞧了软榻上那女子一眼，她如今依旧生的妩媚多情，放哪儿都是难寻的绝色，可这年纪……却也是放哪儿都能称上一句祖宗，那月事，怕是……也不来了吧？

薛月被他古怪的眼神打量的眉头一皱，抬头冷声道：“朝暮老头，你再把那些诨话拿到我面前来说，我把你打回地仙你再回去安生修炼个千年。”

“姑奶奶您这就没意思了！”

见薛月脸色难看，朝暮老头连忙笑呵呵的转移话题道：“却也没差呀却也没差！这灵兔伤若是这个月养不好，那也是白搭，下个月做个烤全兔，也好叫它们路上做个伴呀做个伴！”

说到最后这小老头还掐着嗓子捏了个兰花指像是要唱起来一般。